还有一天放年假。
张芷青给店员发完红包,等人都走了,才拎起包包准备回家。
没走出店门,突然听见有人叫:“张老板,请留步。”
是隔壁街道那间奶茶店的老板。
张芷青放下包包,热情道:“王老板新年好呀,您喝点儿什么?”
“我哪敢劳您大驾。”姓王的中年男人阴阳怪气道:“您是不知道,有您张大老板在,我们整个古镇的普通小老板都开始跟着做慈善。”
来者不善啊这是。
“王老板,您一杯三块钱的奶茶卖十八,这么奸诈,怎么好意思说自个儿在做慈善?”张芷青冷笑一声:“我看呀,您就是来找茬的。”她拉开椅子坐下,“说吧,我哪儿得罪你了。”
“你得罪的可不止是我一个人,是整个古镇上的生意人!”
“您何出此言?”
“少跟我玩文绉绉那一套,你说你一个富二代上哪玩不好,非得来我们这穷乡僻壤跟我们小老百姓抢饭碗?”
“我怎么跟你们抢饭碗了?”张芷青觉得荒谬:“咱们各卖各的,井水不犯河水,客人选择谁家那是谁家的本事不是吗?”
“你们三天两头的砸钱搞宣传,找来一堆网红给你们到处打广告,这不是欺负我们乡下人不会上网?你这跟恶性竞争有什么分别!”
张芷青气鼓鼓:“我可没找,我还亏本呢。”
“得了吧,都是千年老狐狸装什么无辜!没好处,谁会干赔本买卖?”
“我乐意。”
张芷青看了眼时间,秦之墨快到了,她懒得浪费时间在这儿跟这人掰扯:“你说吧,想怎么着?”
见她这么轻易就退让,姓王的来劲了:“首先第一点啊,你,以后不能再找网红给你们店做宣传。第二点,降低员工工资,你把工资拉太高害我们招不到人,这口气我忍你很久了。”
“那真是辛苦您了。”
“你什么意思?不答应是吧?”姓王的态度强硬:“你今儿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走了,咱们谁也别想好好过年。”
“我建议你赶紧走。”张芷青说:“我老公快来了,被他知道有人找我麻烦,我拦不住他的。”
“威胁我?”姓王的笑出声,语气嘲讽:“就你家那小白脸老公?笑死,他敢——”
一道黑影闪过,那人踩着桌面跃过去,男人被飞起一脚踹翻倒地,连呼痛都来不及。
秦之墨扣住他的喉咙,分明是一只冷白漂亮的手,小臂青筋却带劲地突起,臂弯肌肉结实,简单的动作,男人被摁住命脉一般根本动弹不得,他瞪着眼,只有一张嘴还能骂:“你他妈谁啊?!”
秦之墨侧头,将脸转过去让他看得清楚,他表情平静,语气冷淡:“她家小白脸老公。”
“嘶。”张芷青伤脑筋地扶额:“我说什么来着?你说你,没事儿惹我干嘛。”
“你老公打人你不拉着,你还搁旁边看戏,疯了吧!?”
“谁打你了,我老公?”张芷青笑了笑:“他就一小白脸,哪有什么劲儿?帮你松骨呢,怎么样,舒服吗?”
“松你——”姓王的想开骂,对上秦之墨慑人的眼睛,后半句话生生咽回肚里。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小白脸眼神太狠了,跟个不要命的一样,劲儿也大得离谱,他体重一百八十几,被这人一只手擒住,居然完全动弹不了。
真把他惹毛了,不是今天就是改天,他感觉真的会被打死。
姓王的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舒、舒服,谢谢啊。”
不堪一击,也敢欺负他的人。
秦之墨冷笑一声,收回手,缓缓直起身子。
张芷青忙从包里掏出湿纸巾递给他。
秦之墨接过,歪着头垂眸,仔仔细细一根根擦拭修长的手指,几秒后,他漫不经心偏过头,薄薄的眼皮轻轻一掀。
躺在地上的中年男人立刻爬起来:“我滚,不用您说,我自己滚。”
“等等。”
这冷淡的声线刺进耳里,跟索命阎罗王似的骇人,中年男人僵硬地转身,识趣地朝张芷青鞠躬道歉:“张老板,对不起!”
“没关系。”张芷青大方地笑道:“欢迎下次再来。”
“不不不来了,不来了。”姓王的擦了把汗:“以后我再也不敢找您麻烦,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回。松骨就算了,我不受力,不敢享受,不敢享受。”
“那我们走咯。”张芷青拎起包包,看了眼地上的玻璃碎片:“王老板,麻烦您帮我把垃圾收拾一下,顺便把门锁上,谢咯。”
“应该的,应该的。”
姓王的看着走远的一对男女,捂着红肿的脸龇牙咧嘴:“这两口子,真他娘恐怖。”
秦之墨已经九年没过过年。
以前每年都是跟张芷青一起,没她在身边,再喜庆的节日也没滋没味。
两人到爷爷家一起下厨烧饭,一起贴对联,秦之墨在上面挂灯笼,张芷青在下面帮他扶凳子。
除夕夜,两人坐在客厅看春晚,跟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