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好多年没这样开心的过过年了。
张芷青心想,老天爷待她真是不薄,把她的少年送回来还给她了。
她没有白白求佛,行善积德。
秦之墨与她并肩坐在阶梯上,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垂眸看她小巧挺翘的鼻尖,低声说:“知道么,九年前,我走的那天,去了你常去那间寺庙。”
他从小就想学医,目标是当一名出色的法医,也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但是那天,他希望世上真的有神明。
张芷青:“去拜佛?”
“去求了个签。”秦之墨继续说:“我拿着那支签去找大师解惑,大师说,上面的意思是,我多行善积德,我喜欢的姑娘就会跟我白头偕老。”
张芷青一愣,明白过来:“所以你一直在帮冤死的被害人开口,替他们翻案。”
“我不是一个善人。善心我有,全都只给了你。”
秦之墨坦白道:“我也不信什么恶有恶报,秦回明做出那样残忍的事,却稳坐高位受人吹捧,什么是报应?血淋淋的真相因为没有证据而无人在意,贫穷的人无助的呐喊声没人能听见,以我一个人的力量拯救不了苍生,我又怎么会傻到去当烂好人。”
他说:“可是因为想跟你白头到老,我宁愿相信,也愿意去当个善人。”
张芷青一向能言善辩,此刻却突然词穷。好似千言万语,都无法准确表达她这一刻的心情。
为了她,一个冷漠的少年愿意去温暖别人。
她何德何能,被他这样爱着。
她知道,秦之墨不在意其他人带给他的折辱,他的失落来源,是她。
“这些年,”张芷青声音哽咽:“你受委屈了。”
三年前张芷青其实见到秦之墨了。但她当时还在为他的不辞而别跟他置气,对他视而不见,还故意牵起顾琛的手。
而那天,是秦之墨隐忍多年,千辛万苦解决完他们之间的阻碍,终于敢靠近她,带着攒了好久钱才买的钻戒想跟她求婚的日子。
她当时并不知道秦之墨离开的原因,那么做是想告诉他离开的后果,让他明白,如果莫名其妙消失,就没有人会在原地等他,让他后悔。
感动、心疼、懊悔,以及不知名乱七八糟的情绪让张芷青难受得收不住泪,她扁嘴,吸了吸鼻子,拿一双通红的眼睛瞪他:“真以为我迷信呀?我是为了求个精神寄托,那叫吸引力法则,我很讲科学的好吗?你一个学霸高材生,怎么能跟我这个学渣一样。”
秦之墨无奈地叹息一声:“怎么又哭鼻子?”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破眼泪。”张芷青凶巴巴的,用声量掩饰脆弱,自我嫌弃道:“它就跟个水龙头似的,一激动就忍不住。”
“破眼泪,不也在你身体里。”秦之墨两指抬起她的下巴,弯唇:“怎么有人骂自己?”
张芷青破涕为笑:“你好烦呀!”
秦之墨敛眸,指腹轻拭她的眼角,低声说:“我也是为求一个精神寄托。”
他怕离开后,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她。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秦之墨。”张芷青声音带着哭腔,一张俏脸梨花带雨,像个极度依赖拥抱的小朋友,委委屈屈抱住秦之墨的腰,偏头依偎在他胸膛上:“我一定会当个好老婆,一辈子对你好。”
她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我会保护好你,以后再也不让你受一点儿委屈!”
秦之墨的眸色倏地柔和下来:“乖。”
张芷青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你是有什么要求吗?尽管说,今天你的美貌老婆心情好,什么都答应你。就当是压岁钱了。”
“在你保护我之前,”秦之墨说:“我能提个要求么?”
张芷青:“你尽管提。”
秦之墨伏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张芷青闻言脸爆红:“不行!在我房间绝对不行!”
她咻地站起来,纤纤玉指一抬:“你今晚回你家睡去,不许进我房间。”
秦之墨很轻地抬了下眉。
他把玩着她无名指上的婚戒,镇定道:“行。”
这么平静???
八成又在酝酿什么新招大阴谋了,不能被他算计。
张芷青决定反其道而行:“可以。”她得意地扬起下巴:“来吧,今晚去我房间过夜。”
秦之墨抬眸:“想通了?”
“没有,”张芷青说:“我想看看你有什么阴谋。”
“没什么阴谋。”秦之墨扯了下唇角:“我就一变态。”
张芷青斜睨着他:“喜欢睡粉色床单的变态?”
“想亲眼看看,”秦之墨表情平静地说出原因:“我以前远程帮你遥控的小玩具,到底长什么样。”
张芷青:“……”
她就不该多嘴问!!
今年的春节很热闹,凌晨1点才静下来。
张芷青看着出现在她房间里的高大男人,只觉得突兀,他像个外来侵略者,哪儿哪儿都跟她房间格格不入。
粉白窗帘、白色刺绣床单、蓝白桌布、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