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忘怀的深情眷恋。
可惜,她和他的差距太大了,这份怅惘只能逐日逐日地伴随着他,走过生命最后的尽头。
郑太太见他陷入沉思,目光中露出怀念和爱恋,心中顿时醋了,“你在想什么?是不是想哪个旧情人了?”
郑先生回神,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只是我心中的一个幻影,是我自己幻化出来的人物。”
他做梦都希望,萧遥不是目不识丁的村姑,而是萧家的七小姐,读书识字,富有才华,和他是天作之合。
可惜这些都只是幻想,萧遥不会读书,他是知道的,因为他给她说甜言蜜语时,她总是听不懂,让他颤动的心一次又一次冷下来。
郑太太听了,哼了几句,没有说话。
郑先生时不时会发呆,露出刚才那样的神色,她已经见惯不惯了。她有很多怀疑对象,但是最终又都一一否认,因为那些人,根本比不上她。
至于郑先生那位原配夫人,郑太太完全没想过,一个目不识丁的乡下女子,有什么资格被郑先生放在心里,多年念念不忘?郑先生可为了她,休了那位原配的!
萧六小姐接到了好几个支持她那篇评论的电话,这些文坛上的人对她将论点立足于宗教之上,团结僧侣力量的行为,俱都赞不绝口,并表示会撰文支持她的。
萧六小姐得到了这样高的评价,心情如同刚学会飞的幼鸟,一直向上飞。不过她一直记着自己是萧家六小姐,是许多人心目中才华与美貌并存的名媛,因此即使心情好得飘飘然,和文坛上的人说话时,还是温柔得体,没有半点表露近乎要飘的内心。
萧先生看到六女儿的电话特别多,不由得好奇,问知女儿又闯出一番名头,心中十分高兴,“我们家的女孩子极多,可就你一个有出息,其余的……”
他叹了口气,懒得再说。
萧六小姐笑道,“每个人有自己擅长的东西,几位姐姐不擅长写文,或许擅长别的呢。”
萧先生冷笑,“她们哪里来的长处!不是骄纵就是胆小如鼠,白养了她们!”
萧六小姐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嘴上却感慨,“爸爸,我记得七妹似乎也是个聪明人,若她还在的话,定能给争气的。”
萧先生摆摆手,“快别提她了。据说长了一副好相貌,可什么用也没有,叫郑家先是休妻接着是扫地出门,丢尽了我们家的脸。她从小住在乡下,没得什么教育,定是粗鄙得不像话。我们家里,你那些姐妹虽然不够优秀,但和她比,却还是优秀的。”
萧六小姐听到这样的赞扬,再想起自己刚才接到的电话,激动的小心脏都颤了颤。
按照这样的情况,文坛上许多人明天估计不支持她。
支持萧遥的文章她也看了,但并未放在心上,文学有许多流派,只要支持她的流派能够壮大,把她推到更高的层次,那就足够了。
怀着这样的美好心情,萧六小姐迎来了第2天。
她点了牛奶配面包作为早餐,然后拿起报纸,心情愉快地阅读起来。
然而结果让她很失望,扑面而来的讽刺和批判,让她的心脏像绑上了铅块,不住的往下掉,掉进了冷冰冰的雪洞里。
“萧六果然只配写闺阁类文章,闲暇之余,无病呻丨吟一番,是她最优雅的面容。若运气好,那无病呻丨吟中加了货真价实的风寒,倒能惹人真心的怜惜一番。若无病无灾,便让人觉得索然无味,无从怜惜,倒要去找她楚楚可怜的容颜触动感情。”
萧六小姐只看到了这一条,就气得差点爆丨炸,又有无尽的羞惭,让他觉得自己忽然被剥光了,放在人群中。
旁边几位小姐看到她酱紫的面容,好奇心起,纷纷打听起来。
萧六小姐赶紧收拾好心情,随便搪塞几句,然后就埋头吃早餐,但她毕竟心情不好,喝了两口牛奶,就什么也吃不下了,忙忙的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自己俏丽的面容,小六小姐一下子哭了起来。
自打出生起,她就从来没有受过今天这样的委屈和折辱。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只是对着小说进行正常的抨击,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事。
哭了一阵子,萧六小姐重整心情,下楼拿了报纸回房,鼓起勇气把名气比较大的作者的评论都看了。
她悲哀地发现,许多人都是赞扬逍遥的,说这一剂药方以毒攻毒用得好用得妙,还呼吁所有的作家,用逍遥客创造的新六道轮回为背景写小说,扩大影响,造出另一套新的宗教规则,以说服世人,巩固逍遥客的成果。
至于亵渎宗教这样的罪名,被人三言两语就反击回去还进行了一番嘲讽。
萧六小姐觉得很悲愤,马上回房间写了一篇评论,打算明天继续投递。
郑先生和郑太太也被喷了个狗血淋头,气了个半死了,开始琢磨着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偷偷找自己这一派系的文人写文章反驳这些逍遥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