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冲何细君几人作揖:“感谢之情,无以言表,唯有行一礼。”
何细君抿着薄唇,淡淡地说道:“无需感谢,我帮的是黎民百姓,并不是你。”
萧遥笑道:“百姓,是我萧家的百姓,我还是该谢你。”
房止善笑着说道:“公主越发有大局观了。”
萧遥笑笑,会赞了房止善一句,便带着人急匆匆离去。
她回到石头城之后,马上命人收拾东西北上。
再往北,目之所及,越发萧条了。
便是有鲜花绽放,看起来也多了几分零落之感。
萧遥心里涌上一股为这片大地、为这片大地上的人民而起的悲怆之感。
她握着拳头发誓,这次出征,一定要真的做些什么。
只是,澎湃的感情与理想在进入军中时,受到了打击。
虽然萧遥早有准备,可是在遭遇时,还是深深地感到了无力。
她是个养在深宫中的公主,是空降下来的,军中许多将领不愿意服她。
虽然碍于她的身份,大家表面上对她恭敬有加,于军事之外也有求必应,但涉及行军之事,她所提的意见,基本上没有人重视,也不会听。
当然,作为在军中打滚的老将,这些将领们虽然不肯听,但表面功夫还是做足的,婉拒萧遥的话,听起来也有理有据,一切看起来都很和谐。
然而萧遥却是能感受到,自己是被排挤的。
当然,也有向她示好的将领,但都是她觉得浮夸或者善于钻营因此观感不怎么好的,她应付着,并不怎么放在心里。
足足两天,萧遥在军中就跟个吉祥物似的,在将领们开会时,可以列席,也可以发表意见,但是发表的意见,基本上不会被接受。
她也没有气馁,每天跟着士兵们操练。
这天,她吃完东西出来,经过一个帐篷时,听到有人提起自己。
“真没想到,美得跟仙子似的公主,真的会跟我们一块儿训练……”
“是啊,一想到公主和我一般每日训练,还吃的一样,我就觉得,即使为公主战死沙场也不怕。”
“哪里一样了?人家公主身边,可是又太监侍候的,我们这些人可没有。”
“那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公主长得跟仙子似的,我也想去侍候,让她不要太累呢,有两个太监侍候怎么了?”
“公主如此漂亮,我不想她上战场,我怕她被那些鲜血与断手断脚吓哭了。”
许多人马上齐声附和起来。
萧遥听到这里,哭笑不得。
这些人,认同她跟他们一起训练,是同袍,但是又觉得她不能上战场,想法可真够矛盾的。
不过,她心里还是挺舒服的。
虽然在将领那里被排挤,但是在下层士兵心目中,已经被一部分人接受了,这就很好了,凡事得一步一步来的。
晚上萧遥想着白天听到的计划,在心里琢磨着,再配合从何细君那里打听来的消息,越想越觉得不妥,便起身出发去找万台城。
刚走到万台城的营帐前,萧遥便听到里头有人提起自己的名字。
“万将军,我们将公主排挤在外,公主可会向皇上告状?”这是黄将军的声音。
这是万台城大将军的声音响起:“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怕什么。再者说,公主来此,不过是走个过场,根本不懂行军打仗。你听她嘴上提的,口口声声俱是书上如何说,这何异于纸上谈兵?”
说到这里,哼了哼,很是不屑地说道,“何况,一个女子也来掺和军事,牝鸡司晨!”
跟在萧遥身边的袁征听了,脸上带了怒意,但见萧遥不说话,便担心地看向萧遥。
见萧遥脸上神色不动,默然无声,不由得低声问:“公主,你可是心里难过?”
萧遥摇摇头:“没什么。”
她在来之前便知道,一定会有那些认为女子不懂行军打仗的人认为她牝鸡司晨的。
她早已决定,听过就算,别放在心上,也不用争执,因为没干出什么来,争执也是无用的。
想到这里,她敛下所有的想法,往后退几步,然后放重了脚步。
就在萧遥开始叫万台城时,本该在万台城营帐跟前守着却去了大号回来的士兵马上扬声叫道:“公主是来寻万将军的么?属下这就给您通报。”
里头,万台城听到稍重的脚步声便不再提萧遥,再听到士兵喊萧遥,和黄将军相视一眼,都收起心思,露出一副恭敬之色,等待萧遥进来。
萧遥进来后,跟两位将军互相见礼毕,这才看向万台城,说道:“万将军,关于白天的出征计划,我认为不妥,担心对方会设下埋伏引我军深入,逐个击破。”
说到这里,担心万台城听也不肯听就以“会考虑”这个借口来敷衍自己,便继续道,
“据我打听得知,那处石头山虽然只一条供马车行使的小路,但四周的峭壁也有崎岖的山道,北戎商人有时为了走近路,也会攀着山行走。商人能走,北戎军必定也能走。”
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