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全吃肯定是不可能的,上辈子的经历让她无法干这种事。
对她来说,太没节制了。
上辈子天气有变,一年中收获期只有短短三到四个月而已,若全吃了她剩下的日子不是得活活饿死。
楚沁只舍得切二两肉,干啥?用刚买的菜刀剁成肉糜。
她准备拿去和米一起煮粥。
还没舍得全放,留些腌着明早继续吃。
光有肉还不够,青菜摘两片叶子切碎,楚沁兴奋得整个人都快飘起来。
太丰盛了!
生火,下锅,等待。
粥没那么快煮好,她到院里劈柴,昨儿山上砍的柴在今天早上出门前已经被她放在院里等待太阳暴晒了。
“还没晒透。”砍前摸了摸,砍完看看截口楚沁说道。
不过没关系,先砍,砍完垒起来放在墙角也可以晒。
她搓搓手哈口气,一手扶着木头,一手拿着柴刀开始砍。
“哐,哐,哐——”
没晒透的柴是没那么好砍的,楚沁如今的体质砍五六棵就得停下来休息一下。
休息时就去搅动搅动陶锅中的粥,休息完了继续砍。
就这么循环往复,赶在傍晚六点前把大半的木头砍完,还剩一小半呢。
“等明天早早起来砍了劈开就差不多了。”楚沁靠在墙上,喝着水大汗淋漓道。
现在最紧要的难题是:该怎么把背包里存放的石头拿出来?
楚沁苦恼许久,然而这个问题几天后很快解决,暂且不提。
她现在心心念念喝粥,当青菜肉粥煮好盛出时,她觉得自己遇上最幸福的时刻!
肉糜差不多炖化,和白粥融合一起,肉香浓郁,又夹杂着青菜独有的清香。
当热乎乎的、香醇的粥与舌头接触的那一刻——天!要死了,好吃死了,楚沁眼泪都快流下来。
她好幸福啊。
煤油灯的灯光摇晃,把楚沁脸上的笑容照映得清晰可见。
翌日。
清晨起来把剩下的柴砍了,全部劈成两半铺在前院里暴晒。
今日又是个大阳天,楚沁干完活后站在门前眺望,一轮火红的朝阳正在冉冉升起,心情畅快。
“咦?”
“那是谁呢?”
她突然眉头一皱,只见山坡下河对岸有个姑娘正朝着她这个方向走来,奔着她来。
楚沁猜得没错,只见那姑娘飞快过河,沿着坡往上走,来到家门前。
“同志你好,我叫白原。”
这姑娘穿着蓝色棉袄,虽有补丁,但明显布料里头的棉花用料充足。
她胸前两股辫子油亮油亮的,额前是左撇的刘海,腰上挎着包,手里拿着本子,整个人看起来昂扬精神。
“你好,我是楚沁。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她眼睛瞪大好奇问。
白原瞧着有点喘,楚沁侧身让她进院,请她坐在院里的椅子上。
白原认真道:“我是咱们乡里妇女工作组的工作人员,我了解到你和你的扶养家庭因为包办婚姻的事发生矛盾,甚至受伤,请问有这回事吗?”
啥,包办婚姻?
楚沁眨眨眼,把这词放在嘴里过一遍才明白,忙摆手说:“不至于,那倒不至于。我叔婶儿确实想给我介绍对象,我不愿意,自己摔到沟里受了伤,然后再提出搬出来的,没被逼。”
“请稍等。”
白原展开本子掏出笔,把她刚刚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记下。
“楚同志你不要怕受到胁迫,我们工作组最近正在排查有关情况,你若是有困难,我们干部会帮助你的。”白原记完,迅速从认真工作状态转变成推心置腹、苦口婆心的谈话劝导状态。
“我没说谎,是真的,但是……”
“但是什么?”白原立刻坐直,眼里如点燃两簇炬火。
“但是”楚沁试探地问,“你说我有困难,你们干部会帮助我?”
“对!”白原语气斩钉截铁,“竭尽全力帮助你。”
楚沁笑了,不好意思地露出两梨涡,抿抿嘴腼腆道:“那我、我有困难。”
“什么困难?”
白原手里的笔蓄势待发,正准备记录无良叔婶欺负孤女妄图逼婚的事。
“我没有钱了。”楚沁略苦恼,如实交代。
这位同志是政府的人,长途跋涉来找她,想帮助她,估计是好人。
原主记忆里这时候的政府可好了,和她上辈子的政府完全不同。楚沁短短十多天里也感受到了,报纸上欣欣向荣。
再者,原主母亲死前也让她有事就去找政府帮忙,说:谁敢欺负你你就去政府门口哭,坐在那里哭。
最后,楚沁再次隐晦看白原一眼,心说:她穿得好,还戴着表,指定不贪图自己任何东西呢。所以,她愿意交代她的困境。
白原愣住:“啊?”
楚沁:“没钱了,不过我不需要你们给钱,我自己能挣。”
贼有骨气的楚沁这般表示。
她转头看看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