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少,庄稼活都没有以前会干。”以前比楚沁还能干,现在瞧着好像手生。
张二婶正巧干活干到这附近,听到这话,苦着脸道:“都是惯的,孩子真不能惯。现在我就是再心疼,也得把她这坏毛病掰正来。”
飞燕从前跟着他们夫妻受苦了,自小就不被她奶奶待见,没分家时干了不少活,分家后就想让闺女轻快轻快,没想到惯成这样。
猜到内情的楚沁不说话,坐在田梗上休息好一阵子。忽然起身笑道:“我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去收个尾回家。”
楚婶儿挥挥手:“快去吧。”
她心叹道,现在楚沁比自己能看,她划拉的区域比自己的整整多了三垄地。
看着楚沁走过去,楚婶儿将水都喝了,僵硬地起身回家做饭。
楚沁特意等到张飞燕干活干到这块地,而她剩的那垄地和她正在干活的那块地相邻,她觉得以张飞燕对自己的关注度,她过去后张飞燕肯定会找她说话。
果然,没两分钟呢,张飞燕开口道:“楚沁你现在干活都干得这么拼命吗?”
楚沁认真道:“我一个人当然得拼命干。”
张飞燕想起什么似的,压低声音偷偷问:“哎你怎么会从你叔叔婶婶家搬出去?”
楚沁没回答,只道:“这是私事,不太方便说呢。”
张飞燕撇撇嘴巴没再说话。
她从前觉得楚沁挺奇怪的,现在倒是很怵她,也不敢太招惹她。一个人独居就罢了,还能把生活过成这样,肯定是有点手段。
她就纳闷,自己实际上也是六七十岁的人了,重过一遍怎么还处处碰壁,也就一个成功分家让她觉得有成就感。
唉!还不晓得后年该怎么过呢。
其实等明年……明年的时候粮食就不多,天气没有今年好,产量还得翻倍报。
张飞燕对未来感到担忧。
楚沁余光瞥见她皱着眉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眼瞅自己活快要干完了,只能假意叹气,说道:“中耕后天天都得挑水,希望往后的日子能好些,特别是明年,今年挑水挑怕了。”
张飞燕嗤笑:“明年想挑都没得挑咋办?”
楚沁装作惊讶:“咱们这里咋会没水,再说村支书说明年前山头的位置要修水库呢,最好咱们村也修个水渠,往后干活不需要再挑水。”
张飞燕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可怜:“水库啊,没五六年都修不起来。”
明年动工,之后遇上那三年,大家饭都吃不饱哪里还有心思力气挖水库。
楚沁露出不信的神情,但也没多说,好像跳过这茬话题似的,只道:“明年天气不好也没关系,今年粮食都是自留的,咱们这里山多,跟城里不同,靠山吃山,怎么都能撑到后年。”
张飞燕眼神中的可怜又添两分。
啊,真是个天真的傻姑娘。
想起未来的几年,她脸上不禁添丝悲切,重生后忍着憋着的情绪有点溢出,忍不住道:“那要是后年还没粮食呢?”
楚沁似乎没把她话放心上,摆摆手:“不可能吧,哎假设这些事儿干啥。”
张飞燕哼笑:“是啊,不可能。”
说完也不理楚沁里,埋头苦干,心里苦涩止不住地流。想起自己那两茬地瓜地,就想揍死那该死的黄豆子和山里的野猪。
她心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上辈子自己活下来了,这辈子无论如何也能活。家还分了,她妈也能活。只是村里真的饿死好几人。
这般一想,心情放宽。
她是放宽了,有种大浪将至,我只享受最后的宁静的心态。
可楚沁却差点吐血,心里震动,最后一垄地的活几乎是凭借本能干完的。
活干完,到韩队长那里确认后下工回家,一路上都是晕乎乎的,满脑子转悠着刚刚张飞燕说的话。
回到家,楚沁只坐在院子里,两手相互攥紧眉心紧蹙一字一句地回想她的话。
“灾荒不是明年。”楚沁自言自语,强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大概率是后年开始。”
张飞燕明显对后年,也就是1959年这个节点很在意。
“但明年肯定有预兆了,这说明并非是某场大雨某场洪水导致的灾荒。”
那么持续多久?
楚沁眉心愈加紧蹙了,连小白在她面前直晃悠都没注意到。
“……水库没个五六年建不起来。”这句话其实是有深意的。
楚沁细细推敲。
她晓得这个水库,前阵子才通知下来,说是要建在前山口那个位置,那里其实位于静水庄和流里村之间,离高树村不算近,却也不远。
从楚沁家再往里走,经过从前塌方捡獐子的位置,一路沿着河流上游去,腿脚快只需半小时就能走到那个位置。
水库肯定不大,因为没那条件。
但也需要集周围几村之力去修,韩定国曾透露说会在村里招人。
楚沁猜测,这水库最多修两年,正常修或许都用不了两年。
但张飞燕说的是没有五六年……楚沁好像明白了什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