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必须要交的,韩队长打了楚沁一个措手不及。
哎!还好家里的锄头有两把。
而第二回 呢,楚沁交的是铁网,因为铁网重量不够,还多添了些铁钉去。
韩队长叹气说:“你家算是不错的了,你不晓得,好些人家交的是锅,唉!”
家里也没其他铁了,实在没办法就只能交铁锅,因为大锅饭嘛,没了锅也没到要生要死的地步。
楚沁面无表情,哼了哼:“您再来几回,我怕是也得交锅了。”
韩队长忙道:“那不能,咱们大队今年的铁量任务已经完成。”
楚沁松口气,这才放心。
第三件事是村里巡逻的事儿。
岔路口那里是和静水庄的人一起盯着的,而小路那儿则是由村里单独盯着。
别说,这阵子还真劝走三波前来讨粮食的人群,就算劝不走也没让他们进村。
外头局势是越来越乱了,楚沁压根就不敢去公社和县城,她怪担心杨大姨的。
毕竟杨大姨的乐水乡四通八达,整个县城好几条道路交汇点就在乐水乡,危险程度直接拉满啊。
楚沁忧心忡忡,想着找个空闲时候去问问杨小舅,就是不晓得杨小舅这阵子出没出去。
不过楚沁就算没出高树村,却也能时不时听到外界的消息。
首先是公社,据说公社好几个大队已经断粮了,走到吃榆树皮的那一步,甚至都开始挖地里没成熟的粮食吃!
吃没成熟的粮食,才真真是自寻死路啊。那些人边吃边哭的,但不吃又能咋办呢。
经常有人来高树村借粮,但这时候谁又敢借。
为此,高树村和其他村爆发了几场冲突,最近一场就是和流里村的。
流里村一些歪心眼的人和其他几个村子的刺头们纠结在一起,他们一不做二不休,想直接冲进去到田里去挖庄稼。
他们想着法不责众,抢到就跑,都是同个公社的,说不准村里还有自己的亲戚,难不成自己还真能被打死吗?
当他们冲进岔路口的那刻,秦江等人哨子已经吹响。当时在地里忙活的人举锄头的举锄头,提镰刀的提镰刀,皆往村外跑。
而流里村那些人也很快,他们就想抢村口那片田的粮食,很快就到了村口。
两波人差点打出人命来,楚沁当时正在老远的地方哼哧哼哧收辣椒呢。
当她拎着锄头一路冲到村口时,看到有两人坐在树干边上,都捂着额头,额头上红红的血哗啦啦的流。
楚沁瞪大眼睛,那叫一个怕!
打出血后双方才停止下来,两方都不想闹出人命。本来就是为挣命的,哪里想丢命呢。
最后咋样?楚沁不晓得,听说是两边的大队领导协商解决。
但高树村守住了粮食,这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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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天空难得飘着几片乌云。
又是一场会。
楚沁站在打谷场上,抬头望着天,不知怎的她有些担忧。
“大家都做好准备。”
韩队长短短一个月整个人萎顿许多,头发没理胡子没理,有些邋遢,但好在身体还算硬朗,再撑几个月没啥问题。
他继续道:“因为秋收要来了,咱们大队是难得地里还有一大波粮食等待收割的大队。七月份咱们所遇到的这些事儿,往后三天两头就有一趟,大家心里都要有数。”
和秋收后的冲突相比,秋收前的几场必定是小打小闹。
因为秋收代表着粮食,代表着高树村防御大概率会松动几分,因为村里必须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收割粮食上。
“队长你怕啥!他们来一个咱们干一个,来一队咱们干一队,来一群咱们干一群!我就不信了,都到最后关头了咱们还能守不住粮。”
有人咬牙切齿道。
真真是气狠了,不带这样的。
又有人说:“要不咱们去找公社说说,总不能天天花时间在这些事儿上。快饿死的人是不会跟你讲道理的,到时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还有人献策:“听隔壁静水庄的说,他们用棍子打断一个来偷挖庄稼的人的手,还说下回就直接砍手。是真的砍手,不能心软,要不咱们也试试?”
打谷场上讨论得热火朝天,各人有各人的说法。
只是蛮干并不合适,冲突永远不可能只有一方受伤。
找公社也没法解决问题,公社现在都自顾不暇,光是稳定公社就要废大力气了,更何况公社还得到处去找救济粮。
而跟着静水庄狠下心来……
村民们着重讨论这一条,楚沁没有参与,她时不时看眼天空。
燕子飞低,在低空中盘旋。
楚沁闭了闭眼,手指微动。
她摒弃一切外界喧闹声,将自己和人群隔离,感受空气。
重,空气有点闷又有点重。
忽然,她睁开眼——
“都先别说了!”
【??作者有话说】
小楚:给我个面子,让我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