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琴这个电话一直打到了傍晚才回来。
夫妻俩表情严肃,就连手表都脱了放家里,尤其范琴,甚至还换上了宽敞舒适的工装,活动了手脚,一副要去打架的架势。
“善善你就别去了。”
范琴怕场面不好看,叫黎善看了害怕。
却不想黎善满脸兴奋地掂了两下洗衣服的棒槌:“大舅妈,你说我拿这个怎么样?实心儿的,打人肯定特别疼。”
黎善别的人不想打,就想趁乱夯黎红军两棒槌。
童玲对她不好,可她是后妈,黎红军一个亲爹对她不好,才是真可恶。
范琴:“……”
“行吧。”
既然外甥女不怕就去吧。
一家子气势汹汹地去了纺织厂职工大院,下了车直奔后头小院区,这会儿小院外面的空地上已经站了不少人了,不仅有小姨张红梅夫妻俩,还有小舅舅张新民,他们三个人正跟纺织厂那些领导干部们寒暄着。
黎家的小院大门紧闭,但门缝里透着光,可见是有人在家的。
恐怕也是没想到张家阵势这么大,才不敢开门。
夫妻俩一到,张红梅和张新民就先围了上来,尤其张红梅,直接把黎善抱在怀里,十分夸张地哭喊道:“我家善善真是受了大罪了。”
张新民也是一脸哀伤倔强的模样:“是啊,我们张家捧在手心里的姑娘,被后妈这么糟践,你们纺织厂今天肯定要给个说法的。”
范琴叮嘱张逐日:“马上我开口你别插嘴。”
张逐日:“……”
“别影响我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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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解决
◎房子跟工作比起来,肯定房子更重要。◎
“要你说。”
张逐日瞥了一眼范琴,冷哼一声:“我早有准备。”
他可不是范琴,只会给弟弟妹妹打电话,也不看看这会儿站着的领导都有谁,他一整个下午可不是白忙活的,亲自把好几个退休了的纺织厂老领导都给请回来了。
就为了今晚上跟黎红军算总账呢。
他先上前跟几个退休老干部握手,又看向副厂长张庆东:“感谢张副厂长拨冗帮忙。”
“哪里的话,我跟红珍也是老同事了。”
张红珍出事那年,张庆东正好是生产主任,若是没有张红珍,他的职业生涯也完了,所以张红珍对他是有大恩的,他也是第一个接到电话就点头答应来做证明的干部。
张逐日拍拍张庆东的手背,又去跟工会主席吴长春打招呼。
寒暄完了就该说正事了。
结果还没开口,就听见张红梅抱着黎善嚎了一声:“善善,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啊——”
小姨张红梅是县文工团的老师,有一把好嗓子。
这一声嚎,顿时把所有人的目光给吸引来了,只见她满是心疼的抱着黎善,诉起苦来抑扬顿挫,声线悠扬,不用听内容,只听那个腔调就叫人潸然泪下,心头都跟着发酸。
再一听内容:“……我姐姐张红珍死的时候,浑身上下被烧的没有一块好皮,心里头就放不下我这可怜的外甥女,结果防来防去,还是防不住这丧良心的两口子,这些年来,他们一家四口吃我姐姐的血肉,住我姐姐的房子,用我姐姐的抚恤金,现在还要把我家善善给卖掉啊。”
叫人更心酸,更愤怒。
尤其前面开了窗户偷听的筒子楼里,更是传来了愤怒的吼叫:“真不是个东西。”
这当然说的是黎红军。
纺织厂大院这边,一直到下午三四点,这事儿才传开了。
孙丽芳功不可没。
她本来就看不上童玲,觉得这女人心思不正,现在又指望着能和张逐日攀上关系,好叫小儿子刘强军日后能进机械厂,自然歪屁股,全向着黎善说话。
她也没添油加醋,只将童玲的算计给说了出来。
纺织厂里老员工多,当年张红珍的事不少人都清楚,如今童玲这么一弄,直接就猜测出,她是为了张红珍留下的那个工作。
这一下子工人间都哗然了。
新员工好奇,老员工科普。
一整个下午,几个车间里都弥漫着八卦的味道。
童玲算计黎善婚姻这件事,压根就没跟黎红军商量过,黎红军倒不是心疼黎善这个女儿,而是觉得自己在绣花厂丢了好大的脸,回来后就发了一通火。
他气的捏紧了拳头,双目猩红,吓得童玲都以为黎红军要揍她了,一整个下午都没敢出门。
也因此,失去了解释,不,狡辩的机会。
这会儿筒子楼那边一声吼,直接叫躲在门后的童玲白了脸,黎红军的脸色也是黑的像锅底。
“小姨……”
黎善也声情并茂的演了回去,满脸惨白,摇摇欲坠的模样,叫人看了都心疼。
“红梅你别哭了,别吓着孩子。”范琴一脸悲痛地拍拍小姑子肩膀。
她吸了吸鼻子,一把拉住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