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儿。”
范琴连连点头:“ 欸欸,我不声张, 免得把娃娃吓跑了。”她先是激动, 随即又忍不住担忧起来:“你说你让小苏说一声就好, 何必自己坐公交车过来呢?这人挤人的,要是出事了可咋办?”
“这不是满三个月了嘛,没事儿。”黎善有些哭笑不得,她只是怀个孩子,可在亲人的眼里,却仿佛变成了玻璃人似的,仿佛稍微碰一下就会碎。
“你不懂,这女人家怀了孩子, 甭管几个月都是危险的, 可别瞎听人家说啥过了三个月胎就稳了的鬼话。”范琴一脸责备地拍了一下黎善的胳膊, 说这句话的时候更是声音都大了几分,这到底是说给谁听的显而易见。
不仅黎善有些无奈,就连苏卫清都有些哭笑不得。
“舅妈, 我把善善当宝呢,哪可能叫她累着。”苏卫清也明白范琴敲打的缘故, 毕竟闺女出了门,娘家没办法随时看顾,回门被敲打敲打, 也属正常。
范琴这才满意了。
当然,还有更叫她满意的, 苏卫清将厂里要分房子的事说了, 范琴更激动了:“分房子?这是好事儿啊。”
“是啊, 正好我们家隔壁的邻居想搬去新楼,我们俩打算就要他们那房子,和我父母住的近些,以后他们也能帮衬着点。”苏卫清拉起黎善另一只手捏了捏:“那楼里都是多少年的老邻居,大家伙儿都了解彼此,以后也不容易有啥矛盾。”
“那感情好啊。”
一听说房子拿在苏家住的那栋小楼上,范琴就更乐意了。
虽然药厂的干部小楼不像纺织厂那样独门独户,但也算是集中居住,尤其苏家那栋小楼,几乎都是厂里的高层干部,这孩子在干部楼长大,以后不得沾了文气也当个大干部?
也就是机械厂当初没规划好,张逐日才没能给孩子们整出个干部楼来。
“那我可得再炖个汤,这怀孩子就得多喝汤,孩子才能有营养。”范琴连忙起身急急忙忙地去了厨房,堂屋里只留下小夫妻俩和已经呆滞的张朝。
夫妻俩也损。
你侬我侬地靠在一起,就是没人去提醒张朝。
一直等张朝自己回过神来,才一起‘噗嗤’笑了出来,张朝还满脸梦幻呢,指着自己的鼻子,满是不可置信:“我要做舅舅了?”
“那可不。”苏卫清凑过去一把揽住张朝的脖子。
“孩子他舅,再过几个月你大外甥女就出来了,你可别忘了见面礼啊。”
见面礼?
张朝顿时脸色一变,他,他没钱啊。
瞬间,张朝觉得囊中紧迫了起来。
张逐日很快买了菜回来,得知黎善怀孕了,也是十分高兴,中午更是多喝了一杯酒,下午直接呼呼大睡了一下午,而范琴则在衣柜里翻了又翻,最后翻出了一堆花花绿绿的小衣裳,都是黎善小时候的衣裳。
不过,这些衣裳最小都是三四岁的孩子能穿的。
“咱们老张家就善善一个小闺女,小子们的衣服能互相穿,小闺女总不能穿那些灰的蓝的吧,所以善善小时候的衣裳全是新的,颜色也好看,你瞧瞧有没有能穿的,拿回去以后给孩子穿。”
苏卫清蹲下来扒拉了两下,衣服不算太多,却都洗的干干净净,也没破损的地方,甚至都没洗掉色,可见小时候的黎善,一定是个文静且爱干净的小姑娘。
“我还记得那时候小舅用棒针给我织毛裤呢。”黎善看见这些小衣裳就笑了。
她回到张家的时候,张新民还是个半大小子,见到小外甥女那悲惨的样子,眼泪汪汪的拿着攒了好几年的钱,请同学带了几两毛线,回来织了一条毛裤送给她,本来是想织一整套的,奈何手里的钱不够,最终选择了织毛裤。
“喏,就这一件。”范琴麻利的从衣服里抽出一条暗红的小毛裤,看阵脚还真挺不错。
黎善拿着裤子眼里露出怀念。
范琴又翻出几件衣裳,是谁送的,什么时候送的,都能讲出来,而这些,都是黎善已经忘却的记忆。
看到这些东西,黎善不有有些恍惚。
曾经的她到底为什么会觉得世界上没人爱她呢?
再一次对曾经的自己表示疑惑。
晚上饭菜就更丰盛了,但口味上却比中午清淡,中午那是早就准备了大半,没法子改,但晚上这一顿就完全是为了照顾孕妇而做的。
至少张逐日吃了后,就感觉嘴里淡出鸟了。
吃完晚饭,范琴也不留他们,趁着天亮厂里没下班,就让他们赶紧回去:“这会儿车上人不多,你们回去好歹有个座儿坐。”
于是小夫妻俩早早的就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
这个点儿的公交车确实很空旷,小夫妻俩说说笑笑地回了药厂,结果一进药厂大门,就听见大喇叭里传来苏维民的声音:“请各部门领导到大会堂开会。”
苏卫清:“……”
这开会的事他怎么不知道呢?
“你快去瞧瞧吧。”黎善也知道,苏卫清身为秘书室的人,这种开会的时候最好在场,无论是做登记还是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