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狠,这次回去,她娘家爹妈难得没提什么要求,只是也没什么好招待就是了,只叫女儿女婿喝了一杯茶,连饭都没准备。
夫妻俩去了一趟回来还得下挂面吃。
也是凑巧,苏维民和苏卫清从省城回来了,也正饥肠辘辘呢,于是也加入干饭大军。
苏卫清回来,黎善就带着孩子,由苏卫清陪着回了一趟西园,苏卫清在张家的待遇可比苏卫海强多了,不仅受到了家里孩子们的热情欢迎,就连晏安国他们,也将苏卫清喊过去聊天。
当然,聊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中午晚上都是丰盛的大餐,一直在西园留到了末班车,才依依不舍地回了药厂。
夫妻俩抱着孩子坐在公交车上,看着路边的路灯快速的往后移去,黎善突然忍不住笑了:“我还记得去年这时候呢。”
苏卫清愣了一下,随即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时候我这个毛脚女婿头一回上门,可是紧张坏了,你家几个舅舅小姨一个个气势那么强,我紧张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明明才结婚一年,但回忆起来,却仿佛有无数的事情在眼前浮现。
无论是冲动之下的鼓足勇气追上公交车询问姓名,还是后来厚着脸皮在公交车上不停地等待,哪有什么天生的凑巧,无非都是人为的相逢。
苏卫清说起去年的事,眼底都透着狡黠。
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工作,为了追到心上人,只好一趟一趟地来回,坐着公交车复习,不知道为了身边的空座跟多少乘客打过招呼,甚至连售票员都认识了他,只为等到黎善在上车的一刹那,看见他时那双眼一亮的惊喜。
黎善没想到,当初苏卫清曾做过这么多傻事。
但越听,她的眼神越温柔。
若不是现在在公共场合,她一定会将脑袋轻轻地依偎在苏卫清的肩膀。
“这趟公交车可以算是咱俩得媒人了,希望以后我可以经常带着你,还有小楼一起来看望姥爷。”
“一定可以的。”
黎善无比坚定地相信着。
——
五年后。
一九七七年的九月。
苏卫清刚接到高考恢复的消息,就满脸兴奋地拿着通知函去找苏维民,苏维民这会儿正召集着厂里的各部门主任在开会,商量着接下来药厂的走向。
自从几年前,在张忆国所长的带领下,全体研究员刻苦钻研之下,成功研制出了肝炎的疫苗,从而得到了国家级的大力扶持后,药厂也迎来了进一步的改制。
与此同时,白马县终于从市划分到省,原省城郊区被纳入了市中心发展点,而白马县则成了新的省城郊区。
虽然比不上正儿八经的省城中心,但好歹户口上得地址是变了。
白马县药厂招牌也变成了宁省药厂。
药厂级别上去了,里面的工人待遇也上升了,苏卫清和黎善的级别也上去了,尤其是黎善,自从刘大姐正式退出技术部,回到了军人队伍中去,主要调查当初那起子特务案后,黎善就成功补上了刘大姐的位置,成了文部长的左膀右臂。
文部长……
他结婚三个月后火速离婚,如今前妻的孩子都会走路了,而他自己依旧没心没肺的,着实叫黎善头疼的很。
苏卫清拿着通知函,到了会议室,激动的都来不及敲门,直接就推门而入。
苏维民刚想发火,就发现来人是自己的儿子。
苏卫清这几年沉稳不少,不像是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人,于是他赶紧将斥责咽了回去,但语气依旧不大好的斥道:“你怎么回事?没看见大家都在开会?”
“厂长,省里来消息了。”
一听‘省里’二字,所有人都扭头看了过来,能叫苏卫清这么激动的,一定是大事吧。
“京城发下来的最新消息,高考,恢复了。”
什么?
所有人都愕然地瞪大双眼,一时间竟面面相觑,不知是不是自己刚刚听错了。
苏卫清见他们没反应,顿时急了,声音更大地喊道:“爸,高考恢复了,可以参加高考上大学了!”
说着,他眼圈都有些红了。
十年了。
整整十年了。
十年前的高考他那时候不到年纪,无缘参与,十年后再次可以参加高考的时候,他已经孩子的父亲了。
随着苏卫清这一句话,整个会议室都轰然了。
谁家没有个适龄的,可以参加的孩子,再不济,他们还有孩子在乡下当知青呢,一旦恢复高考,他们那些当知青的孩子,就有机会回城了。
当即会议也开不下去了。
一群干部立刻迎了上来,将苏卫清团团围住:“你说的是真的么?”
“真的真的,通知还在这儿呢,你们看。”
苏卫清伸出手,通知是他接着电话手写的,有些潦草,可就是这样的笔迹,落在别人眼里,却觉得美妙极了。
他们争相传看,最后还是苏维民反应过来,一把将纸张抢了过来,宣布道:“会议今天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