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发。
确实,她的头发又亮又黑,梳成大辫子后又粗又长,看着就叫人羡慕,不像她,从小营养不良,如今就连发根都白了,但这又能怪谁呢,那年月谁都没的吃,继母能将她养大供她读书,已经再好不过了,她还能苛责什么呢?
“那这周末我跟你一起去养头发去呗。”
“行啊,不过可不便宜哦。”
这可是那婆子的看家本事,虽然是偷偷做的生意,但小芳也不想砸人家招牌,人家无儿无女的,又没有个正经工作,虽说能拿到供应,但总有要用钱的时候,全靠着手艺过日子呢。
李红梅抿了抿嘴,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正低头看书的贺堂,然后重重点头:“只要能养头发,贵点儿也无妨。”
小芳看了她头发一眼,也跟着忧心地叹了口气。
“你这头发,怎么就瞧着比前几天还白了?”
“不能吧。”
李红梅不由紧张地捂住发顶,学校发的补助她可都用在吃上了,这些日子也没熬夜看书,怎么可能头发还越来越白了?
小芳见李红梅脸都白了,赶紧改口:“怕是我看错了,这太阳大,反光呢。”
虽然改了口,却还是叫李红梅心底落下个心病。
晚上举着镜子去走廊里的灯下照镜子,昏暗的灯光,憔悴的脸庞,却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李红梅心底一片悲凉,尤其到了第二天,看见小芳捧着书站在贺堂身边,脸上带着笑容,黑亮的辫子就这样甩在脑后,叫她心情愈发的酸涩了起来。
如果她也像小芳那样家境好,健康,漂亮……
——
杨啸和苏卫清约好了周末上门。
这一天一家三口都没课,却也没有懒觉可以睡,苏卫清得去赶早市买菜,黎善则带着苏小楼去粮油店买细粮,总不能叫人家来做客,结果却给人家吃粗粮吧。
苏小楼一路叽叽喳喳的,看到什么都觉得有趣,明明平时很平凡的景色,从她嘴里一过,立刻就变得有趣起来。
所以说,苏小楼哪怕有一颗理科少女的心,但还是遗传了自家亲爹那文学青年的特质,就这语言表达能力,黎善以后都不用为小丫头的作文担心了。
“妈妈,咱去副食品店买点儿江米条吧。”路过副食品店的时候,苏小楼突然顿住脚,一本正经地要求道。
黎善低头:“我买了你可要都吃完,别吃两口就往那一扔,最后还得你爸帮着收拾。”
她不喜欢吃甜的,所以这些小零食从来不在她的选择范围内,苏小楼人小胃口也小,却偏偏爱嘴馋,什么都想吃一口,吃不了一点儿又觉得腻,最后基本都进了苏卫清肚子里。
其实有时候想想苏卫清的性子,挺像日后网上写的那种娇气小公主的。
情感丰富,看见感人泪下的文章的时候,还会躲起来偷偷抹眼泪,爱吃甜食,喜欢捯饬自己的脸,还喜欢的穿漂亮衣服,也喜欢打扮媳妇孩子,黎善带到京城来的那些裙子,都是苏卫清看见好看的布料,给买回来找老师傅给做的,要不是现在不让穿旗袍,苏卫清还想请老师傅帮着做旗袍呢。
宁省祖上也阔过。
当年虽然比不上海市的十里洋行,却也是个钟灵毓秀的好地方,不知多少老爷太太们爱到宁省来置办产业,就为了过来避暑休闲。
“我保证!”苏小楼再一次点头,立下豪言壮语。
黎善这才牵着她进了副食品店,买了半斤江米条。
半斤其实不多,但对于几岁小孩来说,还是挺有分量的,更别说一个还挺耐吃,苏小楼捏着几个一路啃,到家了这一把还没吃完。
一进家门,看见已经回家蹲在下水口边收拾鱼的苏卫清,顿时眼睛一亮,立刻小跑过去,将手里最后一个江米条塞进苏卫清嘴里。
“爸爸,小楼对你好不好?”
苏卫清睨了她一眼,这江米条在手里都捂黏了:“你这是吃不下所以才塞我嘴里的对吧。”
被拆穿了的苏小楼一吐舌头,扭头就跑了。
“这小丫头。”苏卫清直接给气笑了,然后回头问提着东西绕过影壁黎善:“你又给你闺女买了多少江米条?”
“不多,就半斤。”
黎善扬了扬手里油纸包:“她得火个几天呢,等有些回软你再给吃了。”
苏卫清叹气:“可怜我吃不上一口新鲜的。”
“刚刚你闺女给你塞的那口就是最新鲜的。”
虽然新鲜但被她的小手给捂软了啊。
“行了,别叹气了,喏,来吃一口。”说着,黎善从纸包里掏了几根江米条递到苏卫清嘴边。
苏卫清这才笑着张嘴把新鲜的江米条给吃了。
那副夫妻恩爱的模样,直接将刚绕过影壁的杨啸给闪了眼,只见他一把捂住自己的脸,怪叫道:“爸,咱可快走吧,这会儿来的不是时候。”
“啥?”杨自鸣的声音依旧中气十足。
“没啥,老师你别听杨哥胡说,我俩闹着玩呢。”
黎善连忙收回手,拎着东西就去迎接杨家父子俩,杨自鸣今天特意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