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一去不回!
顾怀安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感觉很不爽。
以前不是最爱有事没事儿往他跟前凑了么?搁两月前,他能这么屈尊纡贵,别说涂口红了,恐怕涂芥末酱这小结巴都要高兴死了。
他皮笑肉不笑:“就这么巴不得我走?”
……不是大哥,你在我这儿受不受欢迎心里真就没点数吗?
池鸦一只眼睛的妆才画好,眼尾修长,又翘,洇着哭过一样的红,瞧着又媚又妖又可怜,从下而上望着顾怀安,不明所以地眨了下眼睛。
“……”顾怀安胸口一滞,忽然就生不起气了。
妈的,都怪这眼神太窝心!
他哼了一声,转开目光瞥一旁假装在整理化妆箱的柳夏:“行了,你们接着忙吧。”
房门被张妈拉上,小客厅里头安静了两秒,瞬间“啧”声一片。
“哎呦喂,什么‘我去一下就回来’,什么‘就这么巴不得我走’……哎呀呀,没发现这顾二少这么黏人哪!”
“天啊天啊,小情侣打情骂俏什么的,年纪大了真看不得,太齁啦!”
池鸦燥得面红耳赤,抓起修眉刀目露凶光:“我、我要把你们、一个个的都、都鲨了!”
老板抻长脖子,一脸大义凛然:“动手吧!谁叫我们单身狗没人权!”
池鸦扑上去:“我咬、咬死你!”
“乖乖地回来坐好。”柳夏这姑娘手劲儿大得出奇,勾着他衣领子轻轻松松就把池鸦拎回来,“别想溜走不化妆。”
池鸦咻的一下扭头,一脸震惊地瞪着柳夏,老板竖起根指头晃啊晃,一脸的欠揍:“不要惊讶,这姑娘以前轻轻松松把她对象抱起来亲。”
池鸦瞠目结舌:“抱、抱起来?”
柳夏轻描淡写:“女孩儿挺轻的。”
“?!!”池鸦已经被一连串雷给砸懵。
“行了,都是以前的事儿了,还提那个做什么。”柳夏垂着眸,漫不经心抬起他下巴,眼线笔在指尖灵活地转了两圈儿,“闭眼。”
池鸦看了她两秒,闭上眼睛,同时用尽可能平淡的语气说:“你们也别开我和、顾怀安的玩、玩笑了。”
“毕竟没、多久,我跟他也就成、成‘以前的事儿’了。”
小客厅里瞬间安静。
半晌,老板和莫失几人对视一眼,语气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能问一句……为什么嘛?”
池鸦想了想,说:“也没、为什么。就是……不喜欢了。”
他不想再被大家把他跟顾怀安扯到一块儿,觉得还是尽早说清了好。
而且这也是事实,不是么?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半晌老板干笑一声,开玩笑似的说:“不会是顾爸爸不同意吧……他给没给过你支票啊?”
想起狗血爱情剧里头那个老套的桥段,几个人不由都笑起来。
池鸦闭着一只眼让柳夏画眼线,另一只眼睛睁开,要笑不笑地看了他一眼:“我倒是想。”
可惜没有。
从头到尾都没有。相反顾怀章这个“大伯哥”待他还挺好。
想起顾怀章帮过他的那些时候,池鸦有一瞬出神。
这样的男人,行为处事有礼有节,进退有度,权财登顶却洁身自好,也并不因为身份地位的悬殊而对他表现出鄙夷不屑,就是最初有的一些反感,也仅仅只是因为“他”以前的品行。
除了冷淡一点,对很多事都好像漠不关心,顾怀章几乎再没有任何的缺点。
甚至因为他太好了,所以连这冷漠都成了他的一种魅力。
这样完美的男人,若不是穿书这种离奇的契机,他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没法跟这个人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交集。
……不过,大概率在不久后,他和顾怀章这个“大伯哥”现在仅有的这点交集也要失去了。
大家又渐渐说笑起来,话题很快转移到对狗血剧情的吐槽。小客厅的气氛重新变得轻松。
池鸦闭起眼,心里忽然涌上一团浓厚的惆怅。
陈叔、张妈、包青天……顾怀章。
就算一直在心里警告自己,可还是有意无意地和南湖这些人产生了感情的羁绊。
也不知道顾怀章把他的“罪行”调查得怎么样了。
他知道自己是全然“无害”的了吗?
“——什么???你竟然全都知道了?!!”
顾怀安条件反射似的后退一步,眼睛瞪着顾怀章,生怕他哥下一秒就抽出皮带抡过来。
然而面前的男人只是稳稳地坐着,两肘压在椅子扶手上,立体深邃的五官神情冷漠,眼睛仿佛一块冰,严厉冰冷,直视着他。
“哥你是……”顾怀安咽了口唾沫,声气弱下来,罕见地打了个磕绊,“什、什么时候……知道的?是那小……是池鸦告诉你的?”
“问题不在这里。”顾怀章冷冷道,“我只想知道,这么恶劣的事情,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我就是、我就是……怕你生气。”顾怀安心虚得要死,也害怕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