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冲他笑,她的嘴角有两个小梨涡。
“你好,我是周念。”周念盈盈大方地笑着。
“周吴郑王的周。”
“念念不忘的念。”
……
鹤遂盯着她没说话,眸色深黑难测。
周念刚想再开口,眼前的人却飞快地转身,长腿奔出去,比他跳上皮卡前盖的速度还快。
一个眨眼的功夫,鹤遂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深巷里。
周念当场傻掉,一脸茫然地望着空荡荡的深巷。
不是。
他……跑什么啊?
知道的是见他拿个橘子跑,不知道的还以为手里攥着根金条。
此时,罗强从不远处跑了过来,兴奋地问:“我靠,疯狗跑了?”
周念回过神,呐呐道:“我不知道他跑什么。”
罗强冲周念竖起一个大拇指,赞道:“你绝对是第一个让疯狗掉头就跑的人,牛逼!!!”
周念:“……”
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罗强好奇地追问:“你对疯狗说什么了?传授下秘诀,好让我用作日后防身。”
周念沉默两秒:“哪有这么夸张,你不招惹他,他总不能无缘无故打人。”
罗强:“疯狗心情不好的时候,真狗路过都得被踹两脚。”
周念:“……”
鹤遂到底为什么会落荒而逃?
这个问题很困扰周念,以至于她当天晚上就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
周念不停在想,一个面不改色直接徒手取肉里玻璃的狠人,竟然在她塞了个橘子给他后,转身就跑了?
这换谁能不疑惑。
半夜三点,周念从床上坐起来,不是,他到底跑什么啊?
另一边。
一路飞跑的鹤遂,到家后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那个橘子。
竟然拿着个蠢橘子跑了一路。
真他妈想抽自己。
鹤遂进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个橘子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掀掉满是血污的上衣大步往浴室走去。
沾血的橘子静静躺着垃圾桶里。
没有再被看一眼。
第4章 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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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周念洗漱好下楼。堂屋里没有冉银的身影,八仙桌上已经摆好早餐。
冉银应该在院子里侍弄果蔬植物。
家里院子常年都种着点菜,小白菜,胡荽,葱蒜,还专门搭了木架子,上面几种爬蔬的藤蔓纠缠不清,有黄瓜、丝瓜、南瓜、还有苦瓜……全是瓜。
额外还有几株万年青,明明是极好养活的植物,却在冉银的打理下两三年才开一次花,别人家壮实的万年青都是年年开花。
周念看着桌上的丰盛早餐,觉得冉银侍弄院子里那些玩意,远没有侍弄她上心。
小米粥,煎饺,卤蛋,酸黄瓜。
只要周念的目光在食物上转一圈,她的胃立马就能变成巴甫洛夫那只一听铃声就流口水的狗,立马翻涌出呕意。
周念抬手掩住唇,肩膀崩紧,微咬着牙把一股又一股的不适感往下咽。
起码在冉银浇完水进来时,她看上去已经是正常的模样。
冉银在周念对面坐下,一坐下就说:“刚隔壁孙婶给我说,昨天鹤千刀他儿子把肖护的车给砸了,可怜的孩子一定被吓得不轻,居然这都没报警。”
周念反应过来,原来昨天那个鱼泡眼司机叫肖护,他才不可怜,就凭他骂的那些难听字眼,就当属活该。
即使算不上罪大恶极,也绝对和无辜沾不上关系。
周念舀勺粥送到唇边,粥粒是一颗一颗喝进嘴里的,不会超过四颗就会停下,咀嚼数十下才会再开口。
她听着冉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说到鹤遂的爸爸时,都是叫鹤千刀。
“鹤千刀。”周念觉得这名字有点怪,“真名就叫这个吗。”
冉银替周念剥好一颗茶色的卤蛋,放进她面前的碗中:“鹤千刀只是镇上人的叫法,他本命叫鹤广。”
鹤广以杀猪为营生,也就是个屠夫,宰杀的猪要亲自打整,开膛破肚处理猪下水,日积月累的千刀万剐。
一年到头经手的猪几百头,有次鹤广在打牌吹牛皮时自嘲是个杀千刀的,以后大家干脆叫他鹤千刀得了,众人哄笑,自那以后,鹤千刀的诨名就叫开了。
周念静静听完后,想到罗强昨天说的那件事——鹤遂被他爸用几寸见长的杀猪刀架着脖子。
她现下心里的滋味难说,总之不算轻松。
对面的冉银瘪了下嘴,语气不屑:“依我看,鹤遂那孩子以后也得和他那个爸一样,酒嫖赌毒一样不落,迟早要被抓去吃牢饭。”
周念垂下眼,安静喝粥没接话。
冉银话头一转:“还好妈妈有七斤这么乖巧懂事的女儿,不然换成鹤遂那样的坏孩子,我不得被气死?”
周念:“……”
千万不能让妈妈知道她昨天找鹤遂搭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