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气坏了身子,我拿你是问。”
闻时砚只道:“放心,不会。”随即便起身出了门。
姝晚回了府上,邹妈妈赶忙过来:“娘子,您快去瞧瞧,杨嬷嬷与柳娘子吵起来了。”
姝晚一怔:“发生了何事?”
邹妈妈一脸愁苦:“柳娘子身子刚刚好些,便想着出门走走,谁料遇着杨嬷嬷,被骂了一通不说,还要把人赶出去。”
姝晚一急:“怎会如此,柳娘子刚刚落胎,身子还未养好,怎的就要把人赶出去。”说着她赶忙向芸晚小筑而去。
姝晚走在石子路上,远远的便能听到争执声。
“柳娘子,不是老身说,如今你已经在府上白吃白喝许久了,人参阿胶也不知进补了多少,您看您何时搬走?”杨嬷嬷特意搬了把椅子坐在院中。
柳玉娘则站在杨嬷嬷有些距离的地方,苍白着一张脸道:“是玉娘的不对,给尹娘子添了不少麻烦。”
杨嬷嬷扬声道,似是特意叫外头的人听见般:“柳娘子心中有事儿便好,得记着自己的身份,柳娘子在这儿待着时间越长,越对我们芸姐儿不好,这传出去芸姐儿与娼妓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好些日子,总归是不妥的。”
柳玉娘什么人未见过,此刻竟也被一老嬷嬷的气势压的抬不起头来,外出而归的姝晚一字不漏的听到了耳朵里,她缓缓的提着裙子走到了杨嬷嬷身边。
“到底是人命一条,还望嬷嬷高抬贵手。”姝晚忍不住求情道。
杨嬷嬷闻言反倒是更生气了番:“娘子怎的如此拎不清,老身且问你,娘子难道不怕影响了芸姐儿的前途?”
“寒哥儿若是被人得知家中有娼妓暂住,于他的仕途有何影响。”
姝晚措不及手的被堵的哑口无言,柳玉娘自觉道:“嬷嬷说的有理,本就是玉娘给尹娘子添了麻烦,可容我一日的时间收拾,明日我便离开。”
言罢,她福了福身,平静的回到了屋子里,开始收拾东西。
姝晚垂着头,似是在反思,末了她对杨嬷嬷道:“姝晚愚笨,嬷嬷一片好意,实在是姝晚不懂事。”她的音色极为柔和,此番态度倒叫杨嬷嬷脸色好看了许多。
姝晚回了房中,坐在桌前,桌上赫然摆着笔墨纸砚,旁边是一踏偏旁的字帖,右边则是墨迹已干的宣纸,上面的字糊成了一团,叫人不忍直视。
姝晚揉掉了纸团,提起笔继续写。
邹妈妈关怀道:“娘子明日再写罢,今日晚了些。”
姝晚摇头:“待我写完这一张便睡。”
邹妈妈见阻拦不及,便去厨房煮了些银耳粥,好叫她晚上饿了吃,明荷在一旁瞧着说:“娘子这字倒是比云姐儿好上不少,假以时日定能练成。”
姝晚好笑道:“你这话说的,芸姐儿才多大,我若是连她都不成,那可真真是蠢笨的紧。”
她神色坦然,丝毫瞧不出下午的争执吵闹,亦瞧不出一丝伤心之色,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桌子上。
姝晚强撑着笑意,她并不想把自己的情绪表现的特别明显,不想叫外人瞧出她的心事。
第18章 (修)
柳玉娘天不亮便离开了,她未通知姝晚,只留了封信,姝晚叹息一声,盼对方能过得好些。
姝晚坐在窗边打络子,邹妈妈说京城的姑娘娘子们颇为爱去的便是什么雅集,赏花宴宴,时时聚在一起投壶打马球,说姝晚闲着也是闲着,不若尝试着学学,姝晚拒绝了,她从未接触过,想来也学不出什么门道。
邹妈妈撩开门帘进来,瞧着姝晚倚窗而坐,半见色折枝纹广袖长褙趁着她容色姣好,鬓角发丝垂落恰到好处的修饰着面颊,莹白玉润的玉指轻轻搭在窗前,姝晚刚来宅子时,掌心均是一片厚茧,那是做惯了活儿的一双手,邹妈妈时时拿桂花油给她擦揉,才养出这样一双柔嫩的双掌。
邹妈妈暗叹,这样的容貌,以后如何能让主母容下,偏生世子爷未必能护的住娘子。
“娘子,您瞧,二爷给您送了东西来。”邹妈妈把一漆盒放在姝晚面前,上面的螺钿纹样浮翠流丹,样式极为精美罕见,姝晚讶然一瞬后忍不住稀罕的摸了摸,邹妈妈打趣道:“娘子,东西在盒子里。”,姝晚缩了缩手,打开了盒子,一只雾里青玉镯的静静躺在里面,圆润通透,玉中一抹雾里青好似水中沾染一抹雾色,飘渺清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