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晚摇摇头:“有过一面之缘。”
“家?姐实在闹腾,被母亲禁足在府上,所以这次的流殇宴并?未来?。”林珠玉主动解释。
二人随几位宗妇一道儿坐在庭院里,女?使们端着食案上前,放下了点茶所需的器皿,宗妇们闲着无事便能打发时间。
不远处便是男厅,姝晚随意一望便对上了一双冷淡的眼眸,如朗月清辉般明亮,姝晚率先移开?了视线,本以为他?也会避而不及赶紧躲开?,谁知?却似是锁住了一般,时不时的望过来?。
他?鬼使神差的走近了些,藏在假山后面听他?们说话。
昭阳郡主率先拿起夹子夹了一块儿茶饼放在一旁的小?炉子上炙烤,指节上硕大的翡翠指环浮翠流丹,茶饼炙烤后放入茶碾走碾压。
“尹姑娘怎的不动手?可是不会?”一与?昭阳郡主相?熟的妇人问道,眼中轻蔑之色溢出。
靖王妃咳了咳:“好了,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尹姑娘若是无聊,便去玩一会儿捶丸,你们年?轻姑娘应当是喜欢的。”
姝晚知?道这是靖王妃在替她?解围,她?淡淡道:“无妨,点茶也很有意思。”
昭阳郡主嗤笑:“光瞧着可体会不着,你得亲自动手,方得里面的趣儿。”
“我瞧着尹姑娘应当是不大会的,无妨无妨,珠玉,给尹姑娘点一盏叫她?尝尝靖王府的茶。”说话的是靖王妃的嫡次女?,温成县主,却被靖王妃闲闲的瞪了一眼,登时噤声。
闻时砚听着直皱眉头,他?就知?道,这些贵女?宗妇定然就寻着由头找人麻烦,姝晚本身别说会了,怕是见都没见过这些玩意儿,他?思绪流转间想?找个由头出去替她?解围才好。
姝晚原本吃过饭后有些不大舒服,应当是积食了,所以才不大想?动手,未曾想?到想?看她?笑话的人这般多。
她?当即便执夹子挑选了一块陈茶饼,炙烤一番后碾碎,周围的声音静了下来?,姝晚细细地研磨茶粉,随即用茶罗开?始筛茶,随后把茶粉倒入罐中。
择水须得清、洁,把水倒入壶内掌控着火候,把茶盏烫热后倒入两匙茶粉,随后开?始调膏,七次注入沸水,每注入一次后须得击沸。
姝晚动作不紧不慢,神情?自若从容,最后绵密的云脚聚集而成,她?执起一支小?笔,蘸了些茶膏在云脚上一番绘制,赫然一副青竹图跃然而生。
“呀,好漂亮的图。”,林珠玉赞叹,姝晚当着众人的面儿把这盏茶递给了靖王妃:“姝晚才疏学浅,王妃见谅。”
靖王妃很是高兴:“好,好,未曾想?我与?尹姑娘一见如故。”
昭阳郡主面色难看,心中暗叹这小?贱蹄子这几年?做甚去了,变得这般圆滑,真真儿变了个人似的。
闻时砚透过缝隙瞧着姝晚的脸,无波无澜的面庞浮上了淡淡的讶异,随即怔怔地瞧了一会儿,蓦然低头无声笑了,倒是他?小?瞧了他?。
宴席结束后,姝晚拜别了靖王妃,乘着马车往尹府走去,蓦地一辆马车跟了上来?,并?肩而行,前面是一道窄巷,两辆马车停在了巷口,车夫各自皱了皱眉头。
姝晚察觉车停了下来?:“怎么了?发生了何事?”随即她?探头出去查看,却发觉另一辆马车离她?极近,车帘突然被撩开?,露出了闻时砚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庞。
姝晚皱眉,她?极为懂礼数的说:“您先走。”
闻时砚瞥了她?一眼,最终还是低声:“你先走。”
姝晚不跟他?客气?,放下帘子马车便先他?一步往前离去,闻时砚的马车跟在后头,两辆马车最终在一道岔口分道扬镳。
翌日,闻时砚听闻那日琼林宴的刺客已然查出了眉目,被捉住的刺客经过几日严刑拷打,最终供出了同伙,但同伙踪迹难寻,最终大理寺查到了一新开?的绣坊。
“就是这儿,清帛坊。”殿前司协同大理寺一起调查此事,而闻时砚又是他?的第?一心腹大臣,被派遣来?负责监察,闻大人能者多劳,身兼数职,张春言常常说他?是耕地的牛。
“此处是他?们藏匿的据点,根据那刺客所言,他?们接头大部分是在这里,因着这铺子是新开?的,没什么人注意,所以便选在了这里。”殿前司指挥使高仕道。
“我们怀疑是淮王党派还未残留一部分。”大理寺卿补充道。
闻时砚淡淡道:“那便去清帛坊走一遭。”
清帛坊是京城新开?的一家?绣坊,巧的是就在吏部衙署不远处,高仕感叹难怪那伙儿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选在这儿,合着还有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一想?法。
白日当头,在步入四月后,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清帛坊的铺子正大开?着门,高仕大咧咧的进去,“有人吗,掌柜的何在?”
“谁啊。”一道清冽温婉的声音响起,如春风拂过耳畔,叫人高马大的高仕一愣,姝晚转过头来?,对上了两双怔愣的眼睛。
“我嘞个去,绣娘西施啊。”
第34章
闻时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