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墨砚堂已然被提前吩咐着烧起了?炭盆,姝晚失血过多,浑身哆嗦着,脸色惨白,这般天?气身上冷的似冰窖,太医说:“得赶紧送到暖和的地方去。”
闻时砚刚抱着人迈入墨砚堂,便被扑面?而来?的热气熏的出了?一层汗,榻上已然准备了?松软厚实的被子,燃上了?幽幽的安神香,窗沿上摆着兰花,翠松盆景,姝晚陷在被子里,紧皱的眉头散开了?几分?。
忍不住蹭了?蹭暖意融融的被子。
一位女使端着热水进屋来?,熟悉的身影瞧见了?姝晚,她眼眶一热,哀声戚戚:“娘子。”
赫然是三年前伺候姝晚的明荷,当?年姝晚离开后,她便懵然了?几瞬,随后竟有些替姝晚开心,走了?好,走了?就?能过的好些,不必受国公府的磋磨,也不必低着头瞧人家主母眼色过日子。
她会一直记着姝晚这位主子的,明荷以为这辈子都不会与姝晚相间了?,便做好了?被世子降罪的准备。
谁知世子爷非但没有把她发?卖出去,反到是把她安排在了?墨砚堂做洒扫的活儿,只是闲暇时会问一问她姝晚的事,比如她爱吃什么,无聊了?喜欢做什么。
明荷实实在在的回答,但每次回答完世子爷都会沉默地坐上半天?。
这么三年来?都是如此,明荷猜世子爷是后悔了?罢,人离开了?才?觉出一些不甚明朗的事儿。
闻时砚淡淡道?:“水放下,找一身儿衣裳来?给她换上。”
明荷赶忙放下水去找衣裳了?,以前娘子的衣裳都没有扔,世子爷命人收拾起来?了?,她登时便翻着箱子寻了?一身儿亵衣,叫着寒露一同进了?屋子。
闻时砚退了?出去。
“到底发?生了?何事,怎么娘子会……”寒露捂着嘴,惊诧不已。
明荷担忧:“总之不是什么好事,也不知娘子这次回来?还会不会走了?。”
寒露:“自然是不会了?,要不然世子爷也不能把人直接抱回墨砚堂了?。”
二人麻利地给换好了?衣裳,又塞到了?被子里。
闻时砚一身憔悴,寒露:“爷,去洗漱一番罢。”
闻时砚点了?点头:“药熬上,多做些补血的。”他叮嘱着,生怕遗漏了?什么般。
寒露:“都备上了?,您放心。”
闻时砚点了?点头,便要回房换衣服,谁料刚起身便脚下一个踉跄,眼前一黑,寒露明荷大惊,上去费力的扶着人。
一阵心悸袭来?,闻时砚有些不舒服的抚了?抚胸口,喘了?一口气:“无妨,有些累罢了?。”
寒露:“您等着,奴婢给您熬一碗败火安神的汤药去,你?好歹休息一会儿,万一娘子醒了?您却撑不住了?可如何是好。”说罢她进了?小厨房。
闻时砚缓缓的回了?卧房关上了?门,倚着门框阖着眼,就?这般静静的待了?半响。
这般动静自然瞒不住徐氏,闻时砚带着一身浴汽出来?时徐氏已经在偏房了?,在院子里指挥:“赶紧的,把府上的那株人参拿出来?。”
任谁也想不到,当?初姝晚进府时那般生气的徐氏会变成如今这样。
实则徐氏当?初是以为姝晚存了?攀附的心思?,她心中?对门第虽没有那么介意,但真的得知自己儿子养了?个外室时还是觉得恨急了?的,生怕与国公爷一番德行。
后来?瞧着姝晚可怜,又生起了?怜悯,时至今日她对二人已经不想再干涉什么了?,只要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便是最好的事儿了?。
“母亲。”闻时砚着一身松垮的玄色寝衣出来?,眉眼间还带着未散的水汽。
徐氏上前:“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不与我说一声。”
闻时砚无奈笑?笑?:“忙,怕您担心。”
徐氏冷笑?:“这些北狄蛮夷实在猖狂,真当?我国公府是好欺负的,你?外祖在边疆时便把他们打的跪地求饶,看来?果真是记吃不记打。”
闻时砚收敛了?笑?意:“狼子野心。”
徐氏眉眼又染上了?些怜爱:“可怜见的,姝晚受了?许多磋磨,人别走了?,待在国公府,等人好了?你?们二人便直接完婚。”徐氏不容置疑道?。
闻时砚一愣:“……可是。”
“没有可是,这都赖你?,磨磨蹭蹭的,若是早早把人接进来?,还有这一茬子事儿吗?”徐氏显而易见的有些不悦,说完便不再看他进了?屋。
为了?姝晚的名声着想,闻时砚瞒下了?一部?分?,对徐氏说只是被蛮夷人误伤了?,他们抢了?姝晚的铺子,当?时寒哥儿是在场的,为了?保护姝晚也受了?伤。
对外,便只说身子不好,发?了?病,接到了?府上疗养。
风吹起了?他的寝衣,吹干了?水汽,墨发?变得干燥,外面?一阵嘈杂,寒哥儿与芸姐儿被接到了?府上,闻时砚退回了?卧房,关上了?门,不点灯,置身于黑暗中?。
那粘腻的充满腥气的液体?仿佛还在他的指间,擦也擦不掉,最后干枯,结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