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不乏感叹的意味,恰到好处地戳在楚山野的心窝里,让他胸口一阵酸麻。
“我早就长大了……”他说,“我……以后我们就真的是一家人了,我会保护你的。”
顾轻言还没开口说话,婚礼的场控人员便急匆匆走了过来:“时间要到了,二位准备好了吗?要是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了。”
这场婚礼他们没邀请任何一位亲人,到场的是顾轻言在学校的朋友和导师,以及ngu俱乐部里的选手和工作人员。
大家分坐在会场两侧,中间让出一条路来给今天的主角。
没有父亲将谁的手交到谁的手里,也没有叔舅婶姨的窃窃私语。顾轻言站在最前方,看着楚山野沿着这条路一步步地向自己走来。
刚开始最原本的设计其实是顾轻言向楚山野走去,可楚山野却执意要将两个人的位置换一下,由他向顾轻言走去,而非顾轻言向他走来。
婚庆工作室的员工有些不解地问他为什么,他说这样更写实。
因为这么多年,楚山野确实是这样一步一步,在满是荆棘的路上,用尽全力向顾轻言走去的。
顾轻言看着他,恍惚间似乎在他身上看见了很多影子。
看见了十岁那年捉住一隻蝉向他炫耀的弟弟。
看见了十三岁满脸叛逆的弟弟,看见了十五岁跟在他身后到处跑的弟弟,看见了十七岁将p3递给他,让他一起听《温柔》的弟弟。
千千万万个光影汇集在一起,构成了他最独一无二的爱人。
他忽然很想叫楚山野的名字,可喉咙忽然像被什么哽住了似的,只能按照先前说好的流程向楚山野伸出手,而后被他牢牢地牵在掌心。
司仪说了什么,顾轻言听不太清,只能抬眸看向台下坐着的朋友们。杜兴贤一扫早上的不耐烦,抓着宋如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宋如修去年结了婚,多少对这件事稍微脱敏了,好脾气地拍着杜兴贤的背给他顺毛。
程凯也哭,但他哭得相对来说矜持一些,只是面前堆着的面巾纸暴露了他情绪的大起大落。
他再往另一边看去,他本科和研究生的室友正看着他笑,而那个从大一到研三,看着他一路走来的老教授正专注地看着他,注意到他的目光时,轻轻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在那一瞬间,顾轻言忽然感受到了很多的爱,无穷无尽的爱,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似乎沉进了一片名为「幸福」的海洋里。
这似乎是他此生第一次这样直接又真切地体会到何为「幸福」。
楚山野牵着他的手轻轻紧了紧,而后接过了司仪递来的话筒。
“我……”
楚山野看向坐在台下的几十个人,心臟忐忑着七上八下地跳,咽了口唾沫,开口时觉得嘴干得要说不出话。
先前打好的腹稿在此刻失效,他忽然觉得自己不用说什么,也不用表达什么,他想说和想表达的在过去的1000多个日子里已经全心全意地讲给顾轻言听了。
“其实我一直是个不怎么优秀的人,但好在我遇见了我哥……”他说,“我……我觉得我太幸运了,幸运到晚上睡觉都要笑醒。”
下面响起了憋不住的笑声,就连刚才哭得肝肠寸断的杜兴贤都笑得打了个嗝儿。
司仪咳了一声,提醒他赶快说之前定好的稿子。
但楚山野偏不。
他特立独行二十多年,最不会干的就是循规蹈矩。
“我哥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楚山野说,“我不能没有他。”
他说的都是大白话,没有约定好的那些公式化的表白和感言,唯独剩了一颗赤诚的心。
楚山野似乎有些哽咽,低头抹了把眼泪后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从过去,走到未来。”
“you pleted ”[1]
……
买的房子年初交付,这半年多时间里,楚山野一直跟进装修进度,而顾轻言则在有空的时候去家具市场看家具。
两个人分工明确地忙活了半年,终于让这个家初具雏形。
而主卧里的大床则是楚山野货比三家买回来的,特别软。
买床的时候两个人心里藏着的那点东西彼此都清楚,而现在顾轻言就躺在这张大床上,任由楚山野趁着黑摸摸索索地解开他的领带。
“你轻点。”
顾轻言开口时听见自己的声音好像在抖:“别把衣服弄坏了。”
楚山野嘴里正咬着他的领带,闻言含糊地「嗯」了一声。
纽筘被解开,他觉得一阵凉意袭来,有些不安地瑟缩了下,却被人紧紧地扣住了手腕。
楚山野伏在他耳边,声音低哑:“哥,别躲我。”
顾轻言还未说话,他便吻了下来。
这次的吻生硬而急促。技巧与柔情被楚山野抛去了脑后,他似乎变成了一头茹毛饮血的凶兽,渴望将顾轻言撕碎在怀中,好像这样便能与他血肉相融,真真正正地在一起。
顾轻言的喓不由自主地向上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