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渐渐软化,坐下用饭。
阿枝看着夜色,主动提起从前。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比从前聪明?些了,往日的她,是断断想象不到如今的。
燕珝将她锁在深闺,如今不过也是从一个牢笼,奔向了另一个牢笼。
她仍不得自由。
阿枝说着,为他斟了酒。
她说,她心里有他。
燕珝看着她的眸子,一点?点?饮尽酒液。
阿枝看着燕珝的模样,莫名的酸涩和胀痛仍在胸中滋长。自我拉扯,不得其解。
真的要走吗……她自己都不确定。
她没有说假话,她心里真的有燕珝。
可看着燕珝吃醉了酒,眼中盛着点?点?醉意,一眨不眨地瞧着她,心里忍不住地软化,又不停告诫自己,不可以。
不可以。
她默念。
自小受尽欺辱,所以默认了旁人欺负她也是正常的,虽然委屈,却从未想过反抗。
她永远在惩罚自己,亦或是知道燕珝喜爱他后?,惩罚燕珝。
自我挣扎的结果不应该再一次作用到燕珝身?上,她一求自由,二求燕珝永不再因她受苦。
她心病一日不好,便?有刀一次次扎到自己身?上,又或是扎到燕珝身?上的风险。
她要离开,她要看山,看水,看大?好江山,或许有一日她还可以回到从前的北凉,看看她从前一次次踏入的草原与沙漠。
阿枝从他的眼中看出了许许多多的东西,最终视线,落在他的鼻尖。
她轻笑,带着点?揶揄,她说:“殿下,你醉了。”
“是,”燕珝承认,“我是醉了。”
她再一次笑起来,端着酒杯。
杯中酒液清亮,“还未祝贺殿下恢复太子之身?,回了东宫。”
“没有什么好祝贺的,”燕珝抚上她的手背,指节一点?点?穿插进她的指间?,握住酒杯,“你若愿意,随时便?可回来,当你的太子妃。日后?……你便?是我大?秦,唯一的皇后?。”
“北凉人也可以当皇后??”阿枝唇角漾着笑意,晶亮的眸子倒映着他的模样。
“如今没有北凉,”燕珝就?着她的手,一点?点?喝下,“只有凉州。我大?秦皇后?乃凉州人士,有何不可?”
阿枝咯咯笑了声,“莫不是诓我的。”
“我不会骗你的。”
燕珝收了神色,显得有几分郑重。
“绝不会。”
阿枝愣了神,但不过一瞬,她点?头。
“好,我信你。”
见燕珝还想说些什么,她及时道:“如今还未到两年。”
燕珝看着她,“到时候,我来接你回宫。”
阿枝笑着颔首,将他扶到榻上。
燕珝似乎真的有些醉了,阿枝看着他半睡着的侧颜,带着酒意的唇比平日里红上许多。
她一点?点?靠近,又停住,端详半晌。
直到唇瓣轻轻含住另一张唇瓣。
燕珝第二日醒来,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发丝,回了宫。
茯苓心中仍惴惴不安,看着阿枝,“娘子,能行吗?”
“总得试试,”阿枝低头摆弄着她编织出来的小玩意儿,“若不试,日后?……”
日后?便?再无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