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怪,很奇怪。
明明六郎哪哪都好,哪哪都贴心?,说话也一句句好像都熨帖到了她心?上?,可她还是觉得……不太适应这种亲昵。
她好像……云烟摸摸自?己的心?跳,她不记得自?己是否对人动心?过,却在面?对着他时,即使觉得舒心?,也没有心?动的感觉。
云烟看?着自?己手上?点点细小几乎微不可察的针孔,叹口气。
罢了,不多想了。可能是因为她忘记了太多事,面?对自?家郎君也像面?对陌生人一般。
他已经?很好了,她还是不要再多想,添麻烦才对。
他真是很好很好的人啊。云烟转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下意识又摸了摸额角的伤。
别多想了,她告诉自?己,头痛可难受了。
茯苓站在季长川身前,终于忍不住落下眼泪。
“季大人,救救我?家娘子,救救她罢……”
看?着季长川眼中毫不掩饰的诧色,她只能哽咽。
“你们不是……”季长川眼眶微红,“我?还真当娘娘与你都葬身火海,怎会出现在这里?”
茯苓忍着伤痛,只好道出实情?。
她瞧着很是憔悴,想来多日不得好好休息了。她也不可能睡着,娘子那样?体?弱,又有忧思?,若出了变故……她不敢想。
“先坐吧。”季长川指指桌边的红木座椅。
茯苓坐下,一字一句地将当初娘子和她是如何设计假死?的事道了出来,又将遇到韩文霁和玉珠的事情?都全盘托出。
“竟是如此,也太过胡闹了。若有不慎,火可是能当玩笑开的?”
季长川眉头紧皱,看?着她。
茯苓只是摇头,落泪道:“大人,这些都不是重点了,重点是……娘子如今不见了,我?如何都寻不到她。约定好了第二日午时在驿馆相见,可我?等了一整日,都未曾见到人影。后来我?又四处寻找,山上?几乎走了个遍,又回驿馆寻了无数次,可不论如何都找不到娘子。也从未听?人说见到过娘子行踪。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季大人,我?只能想到你了。”
那日她听?着玉珠讲话,便知?道黑骑卫是季长川带队来追捕韩文霁,只是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思?来问问,结果还真让她找到了季长川。
“求大人,带人找找娘子罢,”茯苓鼻尖眼角都红得吓人,“娘子身子那样?弱,那日又吹风淋了雨,还受了惊,不知?要如何梦魇。如今天热,山中还有不知?道是什么猛兽,我?寻了三四日,实在是害怕得不行,只能来求大人。”
她说着,起身跪下,几乎要给他磕头。
“……你先起来。”
季长川将她扶起,“事情?我?已知?晓了,我?会亲自?去找的。”
茯苓渐渐止住了哭声,“多谢季大人。”
“还有一事……”她抬眼,“如果可以的话,还请季大人,莫要惊动陛下。娘子……定不愿被陛下知?晓。”
“这……”
季长川有些犹疑,但还是应下了。
“我?尽力办到,但若实在寻不到,或许派黑骑卫出马是最快的,你要知?晓。”
茯苓点头应是,“季大人能帮忙就很好了,若真到了哪一步,我?想娘子也能理?解你我?的心?。”
季长川见她模样?,根据她方才所说,事情?逐渐拼凑完整。
他赶到抓捕韩文霁时,确实发现了一个女子身影从韩文霁的马车中出来,跃入山林不见。当即派了人追,但也没找到结果,不知?去了何处。
如果一切如她所说,那日看?见的身影,应当就是玉珠。
茯苓说,那日玉珠装作娘子的模样?,骗韩文霁近身被“抓到”后便放她走了。她驾车想要追逐娘子的踪影,可马车不比骏马,总是跑的慢些。山路难走,马车无法在密林中穿行,她只能走大路。
到了第二日,在当时所说的驿馆处等着她。
可她一直没有到。
季长川眸光钉在书桌上?。韩文霁如今确实在他手上?,如果如茯苓所说,韩文霁见过阿枝,并且知?道她没死?……
那她绝不可能活着见到燕珝。
茯苓心?中大事总算有了着落,看?到季长川思?衬着事情?,再三谢过之后便道告辞。
季长川留她,她只是摇头,道:“我?也歇不住,心?头总念着娘子,要不是有大人,我?这会儿?早就六神无主了。”
“我?先自?己再去找找,或许娘子就在哪处等着我?,有或是什么事耽搁了,我?去驿馆再看?看?。”
她起身告辞,季长川也没有再度挽留,只是给她塞了些银钱,让她注意安全。
茯苓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季长川刚放下心?来,便闻到一阵清香,如山中雨后清晨的薄雾,一点点缠绕上?来。
“六郎,在看?什么?”
少女娇俏的声音宛如鸟鸣莺啼,婉转带着柔和,染上?好奇后还张望了望。
季长川看?向她,微微侧了身子,挡住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