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那样敏感?多思的性格,总是不?愿意相?信别人对她的好,一定要自己也付出些什么才?能坦然对待,外表开朗,心里却?慢热,全然看不?出是个优柔的性子。
今日来此之前,就是想要知道她和燕珝之间究竟如何了,这样冷着一日日下去,两个人都不?是那种会主动求和的性子。且不?说云烟现在心中根本没有他,听说燕珝上回在勤政殿后追回来了一次,却?没待多久便走了,之后便再也没来过,只?怕是被云烟撵出去的。
燕珝能低声下气求和一次,但被拒绝后,只?怕很难再有第二次。
付菡觉得,自己或许能从中稍稍劝说,也让云烟开心些,不?要在宫中觉得是孤零零一人。
可看她如今对自己也不?算信任,能感?受到她内心的封闭,还?有深深的迷茫。
她内心的恐慌和迷茫都快要溢出来了。
付菡能感?受到她心中的犹豫,沉思一瞬,决定还?是将那物拿出来。
云烟的手上被轻轻放了个东西。
她垂眸,付菡在她的手上放了一个护身符。
模样眼熟,那是她从前给六郎求的。
六郎后来随身佩戴在身边,有阵子没看他带,问起,说怕丢了,贴身放在胸前了而已。
……怎么会在付菡手上?
云烟抬眼,带着疑惑。
付菡道:“我与兄长自幼与季兄相?识,感?情自不?必说,即使没有你先前的嘱咐,我也会关心着季大人的。这是……前日里,我兄长去看他,他拿出来,让我转交给你的。”
云烟微张的唇瓣猛烈地颤抖起来,几乎要握不?住那小小的护身符,那样小那样轻的符此时却?好像有千斤重,压在她的手上,让她动弹不?得。
“他让你……转交给我?”
云烟喃喃重复,声音微弱。
“是,”付菡点头,将她的手合起,帮着她牢牢握住这护身符,“季大人说,知晓你如今艰难,盼你心中无有忧思,若有纠结郁闷之处,不?必顾他。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乐意,只?要你开心便好。”
“他说,能同云娘子相?伴这段时光,已经很满意了。日后无论是什么结局,生还?是死,都没有遗憾。请云娘莫要太在意他,过好自己的生活。”
她说出这话,原意是想让云烟减轻些负担,即使在燕珝身边心中有所动摇也不?必顾及其他,顺着她的本心,随她所想去做便好。
她并不?知云烟这几日心中的忧烦,更不?知燕珝主动提出的,那个荒谬的,却?不?得不?做的选择。
所以她也不?知晓,为何云烟在听到这句话后,豆大的泪珠直直地落了下来,她终于卸下了故作成熟得体的伪装,低着头弓起身子,将头埋在付菡的肩膀。
付菡有些慌乱,不?想自己为何几句话竟让她有这样大的反应,见她真?的哭了,伤神成如此模样,只?好拥着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脊。
一下又一下,温暖且有力,云烟就在这样的怀抱中汲取到了丝丝暖意,她抬起头,吸了吸鼻子。
“多谢付姐姐。”
不?是生疏又客气的付娘子,是姐姐。
付菡一笑?,“哭成小花猫了。”
这个选择迟早是要做的,云烟明白?,不?必再拖了。
天?色有些暗,勤政殿的气氛压抑得不?像话。
男人手中玉白?的扳指不?见了踪影,换上了一串紫檀佛珠。
在他手中徐徐转着,珠子碰撞出的闷响传出,却?没有半点佛性。
云烟站在殿前,规规矩矩拜见了陛下,男人冷声让她免礼,她也一丝不?苟地完成。
这让燕珝不?由自主想到了那日她带着匕首去他书?房,后又用簪子自伤之时的情景。
忘不?了,忘不?掉,佛珠停下,“病都好了?”
“多谢陛下关怀,妾都好了。”
“听你说话这样气虚,朕以为还?没好。”
不?算明亮的殿内,烛光或明或暗地打在二人身上,幽幽摇晃着。
“不?再想想?”
男人顿了半晌,才?开口。
“嗯,”云烟仍旧有些无力,“不?必再想了。”
到了这个时候,心里依然在拉扯,分明在来勤政殿之前,就做好了决算。可看着男人晦涩不?明的眼底,还?是忍不?住动摇了心念。
她果真?对他没有办法?,心中早就衡量好了的天?平又隐隐有了倾斜的趋势。她握紧掌中的护身符,希望它能在这个时候,给她一点勇气,让她坚定下去。
云烟也不?曾想到,自己竟然只?是站在他面前,就止不?住地心软,一次次想要答应下来。
男人看她如此,掩住了眸中的浓浓惫色,清润的声音也有着掩不?住的倦意,“孙安。”
太监进屋,手中托着个银盘,其上,两只?镶嵌着宝石的酒杯在烛光下银白?与暖黄交织,其中清澄的酒液摇晃着,倒映出缤纷的色彩。
孙安放下托盘,不?敢停留,火速退了出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