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看书,来到这里无甚玩乐,自然还是看书,只要随便找一篇写就是。
小声交谈后,教室渐渐安静,只余窗外的蝉鸣,和室内笔尖与纸面轻擦的声音。
上过九年义务的朋友肯定都知道,这声音有多催眠~盛姿刻意不设防,以至刚开始考试没多久,就睡过去了。
匆匆写完,盛姿撂下笔飞快看了一遍卷子,起身交卷。
她交卷交的很晚,这会儿教室里已经没其他人了。
周济朝接过去,抬头看了她一眼,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你怎么来小学了?”
盛姿等的就是此刻,没有这一问,她日后大概不会被好好教了。
她甜甜一笑,装作听不懂他的试探,却没有扮傻充愣,而是拿出一个孩子故作精明的模样:“因为好久没见周阿翁,怕您忘了我所以就来啦,阿翁博闻强识,姿娘定能受益匪浅。”
周济朝其实本并不觉得一个小孩子能有多大隐藏任务在身,只不过盛姿是那个老滑头的孙女,带了对那人的偏见,他下意识就觉得不简单而已。
此刻盛姿的回答明显只是一个俏皮的小孩,他也就收起来试探,恢复成自己平时严肃不苟的样子:“油嘴滑舌的小丫头,真是像足了你阿翁,走吧走吧,赶紧出去玩吧!”
盛姿轻快地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上学第一天,内容不算难。
放学之后天色尚早,盛姿和泠风两人商量着,与其早早回家,倒不如去街市逛一逛。
长安的市一向热闹,从不见冷清的时候。
摊位排列整齐,叫卖声不绝于耳,其中不乏读书人样貌的小贩。
今年的进士考试刚过不久,许多未中又想再次尝试的外地仕子因为种种原因,干脆就住在长安,以待明年考试。
而其中有些人家中拮据,便写些字画来卖,既可扬名,又能带来收入,可谓一举两得。
盛姿已经看到好几个卖字画的书生了,但大多都是清高孤傲,不太理会买家。
她突然看到一幅尚佳的锦鲤图。几条胖胖的鲤鱼在荷叶下遮荫嬉戏,旁边提着几个字“锦裕阖华”。
盛姿方拿起那幅画,头上便出现一道温润的声线:“娘子是对这锦鲤图感兴趣?”
她刚抬起头,声音的主人已经蹲下,平视她。
那人二十多岁,长相中上,气质极其平和,有一种温和无害的感觉,脸上还带着一抹淡笑,是个很难让人心生抗拒的人。
她指着那几个字,笑道:“这字倒是取巧,拿了好听的字便写上,还有这鱼,其他人若画了锦鲤,大多都是灵巧些,而这画上的却都圆滚滚的,这么简单讨巧,不怕其他书生鄙视你?”
那书生被人质疑也不恼,仍是带着温和笑脸回答:“这画是卖给那些商贩的,他们不求精巧,就喜欢讨彩吉利些的,娘子若想要雅致些的这也有。”
“是这样呀,那些卖书画的书生都板着脸不爱理人,你倒是随和,居然特意画卖给商贩的图,倒真是,真是随和。”
“我拿画来就是为了卖钱,客人来买画是互惠互利的事,我也得了好处,何必板着个脸,交易的愉快些才好有回头客。”
“有趣,真是有趣。”盛姿笑得不住点头,刚要叫泠风掏钱,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少年音说:“盛,盛…嗯你也在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