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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2 / 3)

,觉得自己仿佛没有听清一般。

儿女情长不过是其中须臾一瞬

流云浮动,冬日里的天际澄澈晕蓝,院中的梅枝覆着的雪融成了剔透水珠,顺着枝干滴落在地上的水洼里,晕开层层浅浅的涟漪。

蓦地一阵寒风刮了过来,原本坚韧的红梅被吹得脆弱无比,散成纷纷花瓣落到了地上的水洼里。

“啪”一滴泪落在了萧枝雪洁白的手背上,她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却在醒神间不小心推到了一旁的窗子,不大不小的动静惊到了殿内的人。

“谁。”段知珩皱眉,冰冷凌厉的眼神扫视过去,

“喵。”一只三花从一旁窜了出来,伸着慵懒的身子悠然漫步在廊下。

“是猫,殿下。”内侍五百道,“奴婢没看好,叫这野物窜了进来,殿下恕罪。”言罢忙不迭的打算去捉了扔出去。

“无妨,一只猫罢了,由他去。”段知珩松开皱着的眉头,淡声说。

“是。”五百应声。

殿外萧枝雪静静的带着小梨出了律政殿,小梨在一旁担忧道:“殿下方长说的是什么意思,大公子怎的了,不是说大公子前些日子才立了功,讨陛下信任吗?”

“娘娘,为何方才不进去,难道您不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小梨急躁又不解。

萧枝雪神情低落,段知珩正在议事,哪是她能随意进去的,况且前朝之事,后宫不得干政,若是进去直接询问,定会被训斥。

好歹太子妃做了些时日,这点道理还是懂得。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未央宫,这几日兄长还在信中与她嬉笑斗嘴,丝毫不见出了事的模样,眼下明日就是赏梅宴,她也出不了宫。

心头郁结至眉头紧紧蹙在一起,萧枝雪坐在宫门门槛上,抱着腿,缩成一团,觉着这冬天怎么这么长,屋里烧了上好的银丝炭盆也冷的慌。

她这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倒是让孔司言觉着稀奇的很,相处这些时日,她对这位小太子妃也是有所了解,没心没肺、天真幼态,鲜少见什么事把她愁成这般样子。

萧枝雪这般没规矩她也未说什么,只是拿了件大氅披在她身上:“天气寒冷,娘娘莫着了凉。”

萧枝雪勉强笑笑:“本宫身体好着呢,从小都没生过什么病。”

孔司言笑笑:“有时候,这病不只是身体出了问题,有的是心中郁结,把精神憋出了毛病,娘娘心有郁结,长此以往无论是对精神还是身体都不大好。”

萧枝雪低下头:“孔司言,可是本宫就是难受,本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出了何事?太子妃若是信任,不妨跟奴婢说说。”

萧枝雪抬头:“你可知前朝之事?”

孔司言颔首:“有所耳闻。”

“本宫方才,方才听到太子他们说,我阿兄背了骂名,可是前些日子母后说本宫阿兄立了功,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萧枝雪越说越难过,眼里聚集在眼眶里。

孔司言立身站在一旁,看着外面悠悠飘散的细小雪花:“娘娘,您为何要入东宫。”

萧枝雪懵懂回答:“自然是为了知珩哥哥,本宫喜欢他。”

孔司言笑了笑摇头:“错了。”

萧枝雪更为不解:“为何错?”

“娘娘想了自己的情爱,想了自己的欢喜,可想过父兄族人之意?可想过太子殿下之意?可想过皇后陛下之意?”孔玉娘不紧不慢的反问她。

萧枝雪一怔,原本心中的倔意蓦然无措了起来,一时忘了改口“我…我爹爹和阿兄他们很宠我的,自然是愿意的。”似是为了反驳,她说的语速很快。

孔司言终于低下了头,看着她:“那你可曾为他们想过?”

在萧枝雪愈发迷茫和茫然的神色中,孔司言继续道:“人生在世,儿女情长不过是其中须臾一瞬,再微不足道了,身处世家大族,你的身份、你的态度、你的举止得失都决定了你背后族人的境地。”

“你一心扑在情爱上,你可知这一切都要你的父兄为你承担后果,世族女子的婚事本就不由自己做主,你父兄一向避世,不参与党争,你嫁入东宫他们不得不为你谋划。”

“眼下时局不稳,殿下自当是把社稷江山放在前面。”

孔司言的一字一句虽然轻缓,却字如千斤重,坠在萧枝雪心里,坠得她心中沉甸甸,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捏着她的胸口,沉闷酸涩。

“可是…可是,我不信知珩哥哥娶我只是为了利用。”萧枝雪含着哭腔说道。

她现在只想不断的说服自己,用段知珩喜欢她来逃避因为她,她的父兄陷入了口诛笔伐的境地,在这廖廖的十六年中,她一直像颗蚌中的珍珠被很好的保护起来。

突然有一天蚌壳打开了,却只是取珠人为了利益把她骗出来,而她飞蛾扑火,却没想到蚌壳会因此受到伤害。

胸口沉闷的痛意仿佛被塞了一团棉花般,周围是高高的红砖瓦砾,天地间好似剩下她一个人,面对剥开蚌壳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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