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们,先生们,请注意,我们的飞机正在颠簸,请您尽快就座,系好安全带。”
“颠簸期间,为了您的安全,洗手间将暂停使用,同时,我们也将暂停客舱服务。正在用餐的乘客,请当心餐饮烫伤或者弄脏衣物,谢谢您的配合。”
这是一段从飞机广播里传来女乘务长的声音,并用外语复述一遍。
而此时,机舱内正在经历强烈颠簸晃动。
不少人闪现出惊慌神色,好在这里是商务舱,乘客相对少,素质也高。
没有出现尖叫或者不听从乘务小姐劝说的情况。
厉元朗此前没少坐飞机,真正遇到这种突发状况却是头一遭。
他按照要求系好安全带,身体稳稳靠在椅背上,深呼吸几次,以便自我调节好心态和情绪。
同时,眼角余光观察旁边的廖晶晶。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廖晶晶微闭双眼,显得十分从容、淡定。
禁不住问:“你就不害怕?”
廖晶晶依然保持目前状态,平静说:“是福不是祸,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她的话音刚落,突然感受到飞机快速下坠之感。
就好像在电梯里,猛地往下滑落,人一下子失去重心一样。
“啊!”突如其来的下坠感,还是在商务舱内引起巨大恐慌,有人瞬间大叫起来。
此时此刻,处在紧张边缘之中的乘客,情绪最脆弱,一个人扛不住,就会引来一大片的连锁反应。
立时,机舱内传来好几个女人的惊叫声。
空姐急忙冒着危险过来安慰。
厉元朗倒是没有表现出任何不稳定,身体随着惯性往前探去,耳边响起轰鸣声,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的一阵难受。
他紧咬牙关,眉头紧锁,用强大意志力坚持着,不让自己呕吐出来。
身旁的廖晶晶则说:“飞机突然下坠,是在躲避乱气流,不用紧张。”
她的话很快得到广播证实,乘务长再次发出播音安慰指令,和廖晶晶所讲如出一辙。
这种下降高度仅仅持续数十秒,很快趋于平稳。
厉元朗终于长出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歪头看了看身旁的廖晶晶。
她依旧保持镇静神色,同样也瞄着厉元朗,关切问:“厉市长,您的感觉如何?”
“还好。”厉元朗苦笑回应。
只是心里却微微闪现出一丝隐忧,突遇的强气流飞行经历,却给他此次行程留下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
但愿不祥兆头不是开始,而是结束。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厉元朗睡意全无,说道:“廖副总,你刚才镇定自若,心理素质挺好。”
“厉市长高看我了,我不过经历多了,也就见惯不怪了。以前在国外上学那会儿,回家往返乘坐航班,有时候比这还厉害。最危险的一次,都让我们写遗书了。”
观察廖晶晶苦涩神情,厉元朗感觉出来,三十来岁的她,一定有着不凡经历。
长夜漫漫,反正闲着也睡不着觉,厉元朗便低声和廖晶晶攀谈起来。
“廖副总,像你这样生活在富足家庭,又是个女孩子,你父亲就忍心把你送到人生地不熟的国外念书,想必你应该吃过不小的苦头。”
廖晶晶笑了笑,叹息道:“没办法,廖家人丁不旺,我爸爸是独生子,到了我这一辈,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为了延续家族辉煌,爸爸拿我当成男孩子培养,十七岁就把我送去大洋彼岸。”
“我初来乍到,要熟悉语言熟悉环境,还要专攻学业。爸爸历练我,不给我请保姆,一切事物都全靠我自己去解决。”
“刚来的那一年,我整天忙得团团转,非常想家,一度都产生过放弃念头。”
厉元朗好奇问:“是什么支撑你坚持下来的?”
廖晶晶意味深长说:“我那时遇到一个男孩,他叫杰米,比我高一年级,是第三代华人。”
“当时我在校外被三个黑人男子打劫,是杰米打跑他们救了我。看我无依无助,他无微不至的帮我,一来二去,我们就相爱了。”
厉元朗听得入神,忍不住插嘴问道:“那你们……”
廖晶晶长叹一声,“我们在一起五年,后来他忽然消失不见,我怎么都联系不到他。”
“向熟人打听,甚至我都找到他的家里人,全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是到了现在,一点音讯也没有。”
“警察怎么说的?”厉元朗又问。
廖晶晶伤感而又无奈说:“厉市长,那个国家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枪支泛滥,治安动荡,丢一个人找不到很正常。”
“在他们的思维里,侦破案件会有针对性的选择。因为警察是靠纳税人的钱供养,要把资源使用在他们认为应该使用的人身上。”
“何况,杰米是黄种人,不是他们认可的高贵白人,所以,快十年了,杰米至今下落不明。”
“唉!”廖晶晶幽叹道:“或许,他已经不在了。”
厉元朗看到廖晶晶说出此番话语时,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