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朝手心里哈了口气,弯腰把裴行初没拎上的袋子捡起来:“我帮着一起。”
她还是想跟裴行初说两句。
林芝华把自己的手套摘了塞进江晚怀里:“你搭把手就行,重活都让他干。”
江晚点头,声音轻软:“没事的。”
说罢她抱着东西转身,快步跟上已经走出去的人。
裴行初身高腿长,一步几乎几乎要顶她两步。
江晚追了几米意识到裴行初根本就没有等她的打算,脚下步伐不由放慢。
反正等会儿撑帐篷,总能找到机会和他说话。
三个帐篷,一大两小,淡蓝色的伞布撑到第二个时,江晚扫了眼不远处围着几个水桶挑鱼的人。
窦家的小妹妹钓鱼是把好手,一上午的时间,钓了两个满桶,南漪戴着手套,蹲在桶边,一边挑一边夸,就连裴友山和林芝华两个也从座位上站起来,眉开眼笑地在和那小妹妹讲着什么。
窦亭樾正半跪在烤架旁,固定架子底层的螺丝。
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江晚目光收回来,跟在裴行初身后钻进了帐篷。
离得不远,进了帐篷,仍能听到外面吵闹的笑声。
江晚上前半步,伸手帮裴行初撑住蓬顶,声音不自觉放低:“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男人已经换掉了早上过来时的衬衫,换了件蓝白色的登山服。
很干净的颜色,穿在他身上却并没有人想象中的明媚温和。
他把手上的不锈钢架塞进伞布一角,确认撑好后,转身去拿身后另外几个支架。
眼见裴行初又不理自己,江晚着急,一把拉住他:“裴行初。”
手心挨到登山服外侧的布料,很凉。
像是意识到自己不该拽住他,江晚倏然松手,半垂眼帘:“我跟你说的话你都没有正面回应过我。”
“我们不要这样了,半年前我们就说好了的,就当从来没有过,”江晚低头,语意涩然,“我们都退回原来的位置,你跟南漪姐姐好好相处,或者你不喜欢南漪姐,也可以再跟别人试试。”
“我不想让爸妈知道”江晚盯着裴行初身后扔着的东西。
这个帐篷几乎已经搭好,只缺外侧的几个夹子固定。
另外还有一个小的还没有来得及组装。
裴行初俯身从地面上拎起最后一个篷布包。
江晚看到他要往外走,再次朝前跟了半步,声音里有些许的不确定和惶惶不安:“你怎么都不说话”
她性格软,尽管着急,声音也一直是低低的。
但偏偏是这种又软又低的嗓音,让裴行初更生气。
明明都害怕难堪成这样了,为了不跟他扯上关系,还是要跟他说这些话。
裴行初昨晚在公司忙到凌晨,没回家,休息室睡了不到四个小时,今天起了大早过来的。
其实明明可以晚点再来,但翻了翻那个群里的消息——他控制不住,还是早来了。
十几岁是最八卦的年纪,所以他能理解窦家那几个小孩儿在群里说的话。
但他不想听。
从一周多前,那天晚上在茶室就已经隐约顶起的火,在各种事情的叠加下,终于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
他已经拎着伞包走到了帐篷口。
江晚就站在他两步远的身后,试探着又叫了一声:“哥?”
裴行初停住脚,喉尖滚了下。
两秒后,“砰”一下轻响,江晚看到那个长方形的伞包被前侧的人丢在地上,接着他转身,朝自己大步走来。
“哥”
声音出来的那一秒,已经被掐着腰掼到了身后的篷布上。
脆弱的帐篷狠狠晃动了两下。
“哗啦”一声巨响,靠在另一侧的几个不锈钢架全部倒下来。
钢架砸着钢架。
江晚听到外面窦家姑母在喊窦亭樾,让他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窦家姑母嗓音穿透力强,那声音一清二楚。
江晚猛然抬头,看向把她紧紧抵在篷布上的人。
靠得太近,裴行初敞开的衣领几乎蹭到了她的脸颊。
呼吸间带出的热气喷洒在她颊边。
“我也去看看。”是南漪的声音。
江晚想要推他,却被裴行初压得更死。
她声音有点抖:“你干什么?”
裴行初眸色沉沉,垂首注视着她。
“我干什么?”他嗓音里有压抑的微薄怒意,“你让我说什么,江晚。”
帐篷外并不算清晰的脚步声混着裴行初的声音,一句一句砸在江晚耳边——
“分手。”
“你要和窦亭樾结婚,‘你也去和南漪结婚’。”
“江晚,你这张嘴还能说出来什么好东西吗?!”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江晚隐约听到南漪在问窦亭樾,他们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