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裴行初这场来势汹汹的气里有多少是因为一个月前,在阁楼房间她对他的不设防。
她对他一点防备都没有。
但他却远没有他想的那么干净。
一整个月的煎熬,终于在这一刻隐隐出现裂缝,从深不可见的深谷挤出了一些,敲击他的每一根神经。
告诉他——你好像确实,有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他强行把这些压下去。
他觉得至少,自己对江晚的想法不该是从这种欲念开始。
不过后来他在反复挣扎,压抑克制的那几年里,也想清楚。
他对她的喜欢并不是源于这一瞬间他觉得并不干净的妄念。
即使没有身体上的亲近。
他也一样喜欢她,纵容她看漫看开车呜呜视频在企鹅君羊八六艺奇奇散散零四,想要百般呵护和照顾她,想看她开心,想为她解决所有麻烦。
她是他这辈子剥离不了,密不可分的牵绊。
所以当时那短暂的欲念只是提醒了他,他对她并不只是兄妹和家人的感情。
并没有那么不堪。
后来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也更多是拥抱她。
拥抱和亲吻已经能满足所有身体上的需求。
是脑子在喜欢她。
并不仅仅是身体。
夏末的度假区,那天的最后江晚迷看zhe他,茫然的解释,说是哥哥的朋友。
裴行初只用看她一眼,就知道她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她可能以为他是在说她仪态不够淑女,不应该跟男生下水玩。
所有的气在一瞬间卸掉,裴行初知道自己也不该对她生气。
他嘱咐她穿好衣服,抬手揉了把她的头发,语调缓和下来,问她有没有想吃的甜点。
江晚摇摇头,指了指一侧的楼,说自己回去换衣服。
江晚走后,周扬摸过来。
裴行初已经不记得周扬当时都跟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对周扬话里“妹妹”两个字有点敏感。
他在那一瞬间忽然很不想承认,她只是他的妹妹。
自己当时说了什么来着。
哦对,他说——
“什么妹妹,养在家里的小孩儿罢了。”
可能是因为那句话,又或是之后他略显冷漠的态度。
周扬一直觉得他不怎么喜欢江晚。
半个月后,临开学之前,裴行初在书房坐到了深夜,回了国外那所大学一封邮件。
出国的事情暂时搁置下来,他去了原先就已经录取他的淮大。
忽然不想走太远。
想安稳看着她长大。
如果说裴行初是在之后几年时间经过知晓震惊,纠结克制,往复挣扎,最后才确定并且承认了这份喜欢的话。
那江晚应该是在一瞬间知道的。
她在很多事情上存在后知后觉的问题。
情感上也很迟钝。
就比如六年级班里传阅的言情小说她并不喜欢看,同桌谈论的帅气学长她也不感兴趣,会在夏末夜晚,穿着单薄的睡裙睡在阁楼…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对裴行初是哪种喜欢。
也从未深究过这个问题。
但她清楚的记得高二寒假的那个雪天。
那时候她和裴行初单独的联络已经非常少。
哥哥很少回家,偶尔回来吃饭,目光也不会停留在她身上。
她想可能是课业繁忙,或者跟她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再或者可能确实没有那么喜欢她。
她是有点难过的,但也很坦然接受这件事情。
但有些时候,早就养成的习惯并不会变。
就像深夜害怕,她还是会下意识打电话给裴行初。
高二那年的平安夜,是个周五。
裴友山出差,林芝华本是下午的飞机,但因为强降雪被留在了荆北。
江晚半夜起来,下楼煮水,脑子晕晕的,不清醒,窗户因为风雪咣当了两下。
她害怕,下意识拿手机拨了裴行初的号码。
凌晨一点,电话却没响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那端令人安心的声音响起,江晚却忽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她吞吞吐吐地说了句晚上看了电影,听筒那侧却没了声音。
江晚“喂”了两声,意识到是信号不好。
电话没挂,她起身去拿烧好的热水。
半夜起来太昏,把八角大料当成茶叶丢进了茶壶里。
江晚看着茶壶反应了一下,把水倒出来,再洗壶。
一切弄好,重新烧上水已经是十分钟后。
最近实验室忙,裴行初连着几天都是过了零点才回来,江晚打来电话时他刚进电梯。
从公寓一层出来,到外面,再跟那边说话,已经听不到了声响。
这两天风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