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普通的恶魔。」阿伯辛稳住脚步,浑身散发肃杀之气,「你就是报告里提到的魔王威斯林格吗?」
「猜对了!可惜真慢。」威斯林格拍了几下手,就像炫耀新买的洋装一样愉悦地转了一圈,「怎麽样?我的作品很棒吧?是不是完全让你察觉不出来我是魔王?」
「先不说你灵魂的波动为什麽没有反应出来,那个肉体是纯粹的人类」阿伯辛的脸色一沉,「你把那个人怎麽了?视你的回答,我可能会在这里消灭你!」
「什麽怎麽了?这本来就是我的肉体哦,从受精卵细胞的那一刻起就是了。」威斯林格用双手比了个性交的手势,「你们天使是不是从来没有明白人类的身体只不过是精子和卵子结合就能生成的东西呀?国小有毕业吗?」
阿伯辛的额角爆出青筋。
「你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对谁说话!」
「太可惜了,这句话我得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威斯林格笑眯眯地道,「是不是想试试看像加斯贝尔一样飞向宇宙是什麽感觉呀?」
闻言,男人愣住了。
手上戒指的光芒黯淡,他震惊地瞪着眼前的绿发男人,眼底尽是怀疑与警戒,久久也不能言语连绝大多数的天使都不知道真相的事件,绝不是普通恶魔会知道的事,然而,眼前的男人却说得肯定无比。
因为他是魔王?因为魔王有什麽他不知道的力量?自创世以来光与暗不曾正面交锋过,他们从未直面过真正的魔王,更没有掌握多少魔王的情报。
他以为对方肯定也是同样的立场直到这一刻为止。
「你们为什麽会知道加斯贝尔」他警戒地问,拳头握得死紧,「难道说三百年前在天界发生的『大惨剧』!」
「这就要留给你去猜谜罗,正义的炽天使阿伯辛。」威斯林格轻快地打断他的质问,「如果你成功推理出这个谜底,我们就再约出来喝杯咖啡吧?我喜欢和聪明的家伙聊天,但是对於笨蛋我就不想浪费时间了。」
阿伯辛的脸顿时扭曲。
冲动叫嚣着让他现在就消灭这个恶魔,但理智克制着他现在不是时候,绝对不是。载体还没有完全觉醒,私自进一步解放神石会对世界造成额外的干预,但在神石没有完全解放的状态下,不可能轻易打倒魔王。
阿伯辛紧咬着牙,只能恶瞪着那名为威斯林格的绿发男人领着奥里洛·艾凡西斯大摇大摆越过自己身边,拳头握得死紧。
「我们已经掌握了魔皇的身份,我们知道她很脆弱。」像是为了威吓,他对着那两人的背影冷冷道,「如果你们胆敢再引发『大疫病』那种等级的干预事像,我们不排除会直接对魔皇下手。」
「真是不可爱的威胁」威斯林格旋过脚跟,偏头一笑,「与刻薄的你们相对我可是非常中意乔托小弟的呢。」
霎时,阿伯辛的脸色变得更加铁青。
他知道。
载体的身份已经被知道了。
不仅如此,就连那场未知的大惨剧也是对方究竟知道他们的底牌到什麽地步了?为什麽至今为止他们都没有掌握这一号人物的存在?仅仅只是想到这些,就足以让这名高大的中年男人战栗不止。
「我们走吧,这样小小的威胁应该就够了。」压低声音对身旁的银发男人低语,威斯林格轻快地笑了下,「贝利士刚刚回报,说『她』已经差不多到崩溃边缘了,我很期待呢。」
「是。」瞥了眼身後僵在原地的主教,梅菲斯托会心地勾起了上扬的唇角,向前跟上绿发男人的步伐,「一切谨遵陛下吩咐。」
*
亚莱蒂无法入睡。
天已经要亮了,室内还是昏暗的,入冬的凌晨相当冷,她站在阳台上眺望着远方,身体很沉重,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内脏因为疲倦而隐隐作疼,但脑袋却异常清醒,清醒到她的太阳穴发疼。
她安静地眺望着远方,大厦间的天空已经翻出鱼肚似的浅白,料峭晨风吹动她银白色的长卷发,少女缓缓在栏杆前趴下来,将冻得发红的鼻头埋进毛衣袖子里。
她与乔托曾经一起站在这里,在秋日冷冷的风中紧握彼此的双手,微笑着约好要了解彼此那才不过是几周前的事。
手机传来震动,亚莱蒂拿起被自己握得温热的智慧型手机,有着几道裂痕的屏幕上显示的是广告垃圾讯息,一个晚上过去了,乔托还是没有回音。
全世界只有他能了解自己,但自己却似乎从未了解过他。
现在,乔托在哪里,又在想着什麽呢?
银发少女思考着,慢慢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首都的正中心,人们还聚集在广场上守着夜。
平安灯晕黄的光芒照亮了一张张喜悦的脸庞,广场外摊贩的叫卖声仍不绝於耳,乐团的歌声伴随着台下观众兴奋的欢呼和合唱,袅袅回绕在旧城区之间,广场的外围,人们三三两两坐在长椅上谈笑,彷佛几周前的大疫病不过是一场幻境。
在远离尘嚣的教堂钟塔顶,金发少年俯视着一切。
四周很安静,只有洁格蕾在不远处默默守着他,他可以听见下方音响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