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亚莱蒂并没有回应,只是低垂着眼帘,拇指指腹轻抚着阴裘的手背。她看起来像是陷入了沈思,也可能只是纯粹的疲倦。这让奇路斯和毕斯帝担心地望着她。
自庆典守夜那晚开始,亚莱蒂已经将近三十个小时没睡觉了。
她觉得自己彷佛被梦里威斯林格最後那段话给诅咒了一般,她感到自己浑身肌肉虚软、内脏发疼,脑子也昏昏沈沈的,连反应速度都下降了许多,即使身体机能已经濒临极限,她还是无法入睡。
心中似乎总有某个声音在告诉她,还不可以睡。
「感觉有点奇怪。」将手放在阴裘额上一阵子之後,奇路斯喃喃地说。
「怎样?」毕斯帝问,他正把发臭的花瓶洗完,放上窗台边晾乾,「怪在哪里?」
「阴裘的魔力很充足,感觉他应该已经在制造眷族了」奇路斯说,「可是,我感觉不到他在哪里感觉他的魔力的形状很奇怪。」
「奇怪?」毕斯帝挑眉,「怎麽个奇怪法?」
「这个该怎麽说呢我不太会形容?」红眼的少年苦恼地搔搔脑袋,「感觉就是碎、碎碎的糊糊的很像一团漩涡」
「到底是碎的,是糊的,还是像漩涡?」
「反、反正,他的魔力是完全混乱的,我没有办法接触到他的意识」奇路斯因羞赧而红了脸,「如果是瑟裘的话应该有办法,但是我做不到」
「瑟裘」
始终只坐在一旁的亚莱蒂突然咕哝了一声,毕斯帝和奇路斯不约而同地看向她,然而,就像突然断电一样,少女只是静静地坐在原地,许久也没讲出下文,她的宝蓝色眼眸疲困地半眯起,头也始终低垂着。
猜想少女莫不是忘了要说什麽,就是忘了自己正在说话,毕斯帝叹了口气。
「可以确定瑟裘唯一的去处就是威斯林格那里了。」奇路斯也轻轻叹息,看了眼床上昏迷的红发少年,「都没人来看他,感觉怪可怜的。」
「毕竟这张脸现在也称不上是帅。」睨着阴裘·布斯那张满是丑陋疤痕的脸,毕斯帝冷冷地道,「这下他可终於知道自己之前都吸引到些什麽猴子了吧?」
「这话不能这麽说吧。」奇路斯苦笑,「以前我也很怕他,可是现在现在的话我能明白,阴裘那些举动也只是很自然的事」
「你是想说淫魔罪慾什麽东西的吗?见鬼」
阴裘的手满是疤痕,皱皱的,但很温暖。
两人你一来一往的对谈在亚莱蒂的听觉之中逐渐淡去,耳鸣嗡嗡的声响充斥着她的耳膜,慢慢地,她连手脚的知觉都消失了。
她的眼皮逐渐盖下,晕呼呼的脑袋丧失了思考能力,黑暗又如潮水吞没了她。
「阴裘少爷!」
突然,她听见清晰的声音。
银发少女抬起头来,眼前的景象变得明晰了许多,她站在病房的门口,而方才那个自称是女仆的年轻女人坐在病床边,紧握着阴裘·布斯的手。
不同於刚才的是,床上的红发少年已经醒了。
他看起来大病初癒,神色相当疲惫,但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疤痕,又恢复到没受伤前的样子那样俊美。阴裘·布斯望向床边的女人,而後他缓缓回过头来,看见了亚莱蒂。
银发少女想出声,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作。
阴裘的神色流露出一丝疲倦与不耐,很快别开了头,他将视线集中於一旁哭哭啼啼的女人身上,目光盈满怜爱与疼惜,他珍惜地紧握那女人的手,在她颊侧落下一个吻。
「别哭了,艾莉」他用沙哑的嗓音柔声安慰,「别哭了」
「我以为、我以为阴裘少爷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名为艾莉的女人哽咽,「天啊阴裘少爷!这段时间我有多想你!」
「没事了,我已经醒来了都没事了。」阴裘神色柔和地安慰,「这段时间让你不好受了,没有人欺负你吧?」
艾莉哭得梨花带泪,吸了吸鼻子,要说也说不出话来,只一直哽咽。
然後她抬起手,缓缓指向了门口的银发少女。
阴裘的脸色变了。
温柔的神情立刻垮下,他回过头去,冷冷的眼神瞪视着门口的亚莱蒂。
「又是你?亚莱蒂·艾凡西斯。」他扯开一抹冷笑,「你能不能消停点?」
亚莱蒂没有说话,但她察觉到自己张嘴,她的身体似乎有股强烈的冲动想为自己辩解,但她控制了这股异常的渴望,继续注视着阴裘·布斯和她身旁的女人。
「那个、那个女孩子」艾莉呜咽着说,「说她是你的未婚妻说我没把阴裘少爷照顾好说、说」她像是说到委屈的点上,整个人激动起来,掩面而泣,「说地上有蚂蚁都是因为艾莉没把少爷打理好!!都是艾莉的错!」
「艾莉」
「我、我又何尝不想照顾好阴裘少爷!!」女人扑进阴裘怀里,「是啊!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因为我的关系让阴裘少爷受苦了!我配不上少爷啊!!」
「才没这回事!」紧紧拥抱怀里的女人,阴裘激动地说,「不管别人说什麽,你都是我选择的女人!你的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