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话还可以吃到一顿好的,或喝到几口「啤酒」。
五天以後,男孩再次回到了约翰和莎宾娜的住处。
他的身体比原来乾净了一些,双脚的烫伤也好了许多,身上还穿着一件粉色的羽绒外套,那是他从车上找到的,尺码正合。但男孩并没有笨到给那两人看到自己过得还不错的样子,他并不想平白再挨一顿打,他悄声无息地进了门,放好雨伞和枕头,本想着该把自己先弄脏再去和约翰邀功要点食物,却远远就听见约翰大力搥桌痛骂的声响。
「五亿!我说五亿就是五亿!没得讨价还价!」他的低吼像野兽的咆哮,「他们确实在筹钱吗!不是在给条子拖时间吧!」
「新闻还没报出来,看来他们可能还没报警。」莎宾娜慵懒的声音也传来。
「可是五亿的话该死!我们还要再等几天才能拿到赎金?!」接着是约翰的朋友昆西的嗓音,「那小妮子有够让人毛骨悚然的!我快受不了了!」
「毛骨悚然?」莎宾娜问,「怎麽了?」
「被破了处之後,讲话就像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婆。」昆西一阵恶寒,「竟然用怜悯的眼光看我,那像是个十岁小女孩该有的样子吗?说被附身我都信!」
「胡说八道,只是耍小聪明装模作样而已。」约翰不以为然,「是说死崽子还没回来吗?不会是下山去通风报信了吧?」
「连话都说不好的老鼠能通什麽风、报什麽信?」莎宾娜冷笑,「不准是死在深山里,这次没能爬得回来吧?」
「这样好吗?不去找他?」昆西问。
「找什麽?巴不得他死在外边,免得在家里发臭。」约翰碰的一声拍上桌,「再一局!」
起居室里传来了发牌的声音,男孩轻手轻脚地从後门离开,没发出一点声音。
仓库的大门是上锁的,男孩知道哪里还有入口可以钻,他钻进比人还高的草丛,搬开石头,找到一个用从里边塑胶板遮住的小破洞,男孩先脱了那件让自己身材胖了两圈的羽绒外套,凭着瘦小的身板钻进破洞,再把羽绒外套也拉进来,接着小心翼翼地将塑胶板挪回原位。
狭小的仓库很暗,有食物发臭的味道,他可以听见蝇虫飞舞的嗡嗡声,所有窗户都被遮光布遮着,分不清是白天或黑夜。
「谁?」
一个沙哑却稚嫩的女性嗓音传来。
「啊唔」男孩发出细小的声响,摸黑朝声音的来源走去。
「可怜的孩子,你无法说话?你就是那些人口中说的『死崽子』吗?」女孩的嗓音充满怜悯和悲伤,「愿神赐福於你,请靠近一点让我看看。」
她的嗓音听起来很冷静成熟,男孩却不知道为什麽,和她有种亲近感。
「如果我还纯洁依旧,就能点亮神石的光芒,带你离开这里了。」
那天使般的嗓音如此诉说,男孩并没有听得很懂,他只是慢慢向她走近,黑暗中,那形影看起来相当幼小,与他看起来差不多高,男孩来到那人的跟前,将外套口袋里藏好的梨子掏出来给她,那是他今天下山时从路边的果树摘下的。
「这是给我的?」女孩稚嫩的手摸到了梨子,嗓音听起来有点哽咽,「谢谢」
男孩可以听见锁链被扯动的声响,他知道约翰把她锁在这里,因为这以前曾是用来锁他的地方,听着饿坏的女孩狼吞虎咽啃着没洗的梨子,他忍不住摸了摸对方的小脑袋,是一头光滑柔软的长发,而女孩一面吃着,一面啜泣起来。
「嘘。」男孩轻声对她说,女孩於是吸了吸鼻子,忍住了呜咽。
「谢谢你谢谢你」
她不断感激地悄声重复着这句话,男孩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却感到眼眶也酸涩了。
*
女孩在约翰的住处生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在得知男孩丢了赃车回来之後,约翰、莎宾娜与昆西又开始了动不动就揍他解气的日子,於是男孩又开始试图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的。那件粉色羽绒衣却似乎是用上好的质料做的,就算他爬树、跳谷、和流浪狗相互追逐,那件羽绒衣却也都没破.虽时值盛夏,山间入夜後依然寒冷,这件羽绒衣便成为了他保暖的最佳良伴。
他依然持续着隔三差五去给女孩递水果的日子,他们俩从未看过彼此的脸,那女孩一天比一天要更加虚弱,而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约翰的脾气也变得更加暴躁。
「说了五亿元!筹钱要筹多久!!都已经一个月了!」一天,他回家时用力踢翻了桌子,「凡西尼堤家坐拥那麽多房产地产!连个五亿元都拿不出来救女儿吗!」
「我有什麽办法,揍也揍了,强也强奸了,裸照都拍了,他们就是无动於衷,好像从来没收到照片一样。」坐在角落喝酒的昆西没趣地道,「再拿不到钱我可要收手了。」
「你说什麽?」约翰额爆青筋,「你是想把那个大麻烦留给我吗?」
「说要干这票的本来就是你。」昆西神色绝情,「老子只是帮忙开车而以,这绑架案自始至终都是你搞的,拿得到钱还好说,老子可不想一毛没拿还去蹲苦牢。」
框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