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普通酒店里那种过分浓郁的花香不同,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很清新的味道,淡淡的,夹杂着一点薄荷的凉,墙纸是浅色的,排布着优雅的暗纹,和整体的布局撘配得和谐融洽,让人心情舒适。
轻松的气氛,让她稍微淡了些酒意,醉酒的眩晕感也有所缓和,想起周月丘刚刚和前台人员核对信息的熟练动作,简直像是已经和人做过上百次一样,林月忍不住用疑问的眼神看向他。
似乎被她惊讶的眼神盯得烦了,正半蹲着替她暖手的周月丘无奈的叹了口气,用力捏了捏她右手掌心,像是在对待一个犯错的小孩。微微侧着脸,在柔和明亮的光线下,他的五官显得异常温和。
很像……
她有些出神。
“林月,我已经成年了。”
他低下头,从怀里掏出刚刚用来核对信息的身份证,在她面前晃了晃,一张略带不满的俊脸晃得她眼花,拉着她的手,把证件放在了她的手心。
很普通的一张身份证,握在手里还能感受到少年的体温,上面写着他的出生日期和各种信息。
照片上的周月丘更加稚气,穿着黑红相间的校服,头发没有现在那么长,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像个叁好学生。
她仔细看了看日期,推测出折应该是在他十六岁的时候拍的,那个时候她已经在新城市生活了好几年了,周月丘的青春生活,想必非常精彩。
林月低头看的时候,他却突然伸出手指指在了出生日期的地方,就在几天前,她一直呆在家里,连周祁山的消息都没有看,更别说周月丘这个罪魁祸首了。
“你十八岁生日已经过了?”
其实这个问题问得很没必要,毕竟他们货真价实的坐在这个房间里。
“嗯。”
周月丘轻轻应了一声,接过那张薄薄的证件,突然站起身往床头的方向走去,空气突然变得过分安静,林月转过头,才发现这个房间的布置似乎被人精心设计过。
踩在脚下的瑰色地毯,厚实而绵软,纹路繁复精致,是酒店不大会用的款式。不远处的茶几上放着一束玫瑰,插在细口的陶瓶里,青色的釉,玫瑰的枝叶泛起深绿,好像放了有一段时间了。
她顺着他的动作看见床头上的摆件,一座弯弯的金月,发出淡淡的暖光,底座是厚实的云朵,点缀着细碎的彩点,银色的枝节攀在月亮上,看起来美丽飘渺,又格外温馨。
显得周月丘的身影愈发寂寥。
“周月丘,我不是故意…”
没能参加他的成人宴,林月以为他正在为这件事感到低落,收回了打量房间的目光,走到他的身后,下意识想要解释。
她其实并不是很会讨好人,从小到大,有很多事情都是周祁山帮她处理的,包括和朋友冷战,和父母吵架等。她朋友有时会笑她,说周祁山算得上她半个家长了,让她多长点心,不要麻烦人家。
可是对林月来说,周祁山就是周祁山,是学长,是喜欢的人,是祁山哥。
而她唯独费了心思讨好的人,是他的弟弟周月丘。
“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
他转过身,带着歉意笑着,手里却凭空多了个精致小巧的饰品盒,淡淡的蓝色,用缎面装饰着,莹白的珍珠缀在上面,纯洁而美丽。
“林姐姐,对不起。”
他说着,在她面前拆开了那个盒子,灵巧的指尖拽出细细的银链,展示出水滴状的靛蓝宝石,外层被一层镶着细钻的银环绕着,被精细切割过的宝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宛如海中女神的泪滴。
“告诉哥哥也好,打我一顿也好,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预料之外的展开,让林月一时间有些怔愣。暖和起来的身体像是增加了本不应该有的知觉,仿佛周月丘打开的是潘多拉魔盒,一旦让他再继续下去,就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无法逆转了。
他解开精巧的合扣,拿住项链的两头,微微倾下身,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下巴、脖颈的一片,有些微妙的痒意。
她深吸一口气,刚想让他不要戴了,却看见他认真的神情,目光聚焦在她脖颈,微抿着唇,俊秀的眉宇庄严肃穆,手部的动作有些不利索,指尖触了她好几次,但并不痛,反而有些撩人的痒。
少年明显对为别人戴项链这件事感到很生疏,在锁扣合上的那一瞬间,她甚至能感受到他一整个人都彻底放松了下来。
他甚至检查了一下自己有没有不小心绞住她的发丝,又细细摸了一遍项链,确认它不会突然掉落,接二连叁的触碰和近在咫尺的呼吸声让林月有些耳热,担心被周月丘发现,脚步后撤,想要离他稍微远一点。
这气氛太古怪了。
“啊!”
却忘了留意脚下,不小心绊倒床柜,脚跟撞上去,来不及收力,只觉得一瞬间失重,快要摔倒,她害怕得闭上眼,疼痛却迟迟不来。
她倒在周月丘身上。
他怕她撞到头,下意识想要将她拉过来,却不小心用力过猛,两人摔倒在地上,好在他及时把她护在了怀里,自己都摔出了闷响,却只顾着看林月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