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道:“把你家大人喊来付钱。”姜唯洇老实道:“我没爹娘在身边……”大夫面露诧异,又开始认真打量这姑娘,分明还是未出阁少女的装扮,难不成?他试探道:“让你的哥哥什么的来付钱。”“我也没哥哥。”小药童提醒道:“这个哥哥并非是亲哥哥,好哥哥那种,懂?”姜唯洇没看懂小药童的挤眉弄眼,她摇了摇头,“没有。”那二人气得不行,没见过这种要什么都没有的人!今日这单生意莫不是白做了?小药童直接点破:“情郎呢,也没有?”情郎?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么?姜唯洇茅塞顿开,她笑了笑:“这个有!”大夫和小药童如见希望。只见姜唯洇又丧里丧气地道:“但那是旧情郎了……”后来姜唯洇被扣押了下来。她在医馆被押了一下午,天都要黑了。老大夫选择退一步,“这样,老夫也相信你是老实孩子,今日你就把这药带回去。”小药童阻拦道:“李大夫!”老大夫继续道:“但你三日后得回来补双倍的银钱。”姜唯洇抱着手中的药包,含泪地点头,一再地保证自己不会吃霸王药的。老大夫心累地不行,招招手让她走了。姜唯洇走之前还说道:“谢谢大夫,您真是好人,我绝对不会辜负您的信任。”姜唯洇总算成功取到了药,她提着手中的药,不由感叹她今日真的遇到了好人。不仅帮她看病,还准她不给钱把药取回去。等她从医馆出来时,天色都暗了。姜唯洇提着药包,踏着昏暗的光线一路往鸣雀园的方向走。行至小巷子时,她忽然顿住了脚步。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好似有人在跟踪她……她走几步停了,身后不远处的脚步声同样也停了下来。听水彤说,她从前性子很坏,莫不是是因此惹了不少仇家?姜唯洇吓得赶紧抱着药跑了起来。不一会儿,果然涌出两个黑衣人朝她逼近。那二人手中的大砍刀,一下使姜唯洇想起了昨晚的噩梦,她脸色煞白,撒开腿一个劲地朝外奔。跑出了巷子,外面便是行人的街道。那两个黑衣人似乎也不想惹出事端,只选择在远处紧紧跟着。姜唯洇怕得不行,她感觉小腿都在发抖。现在就连鸣雀园在什么位置,她都分不清了。她混进了人多的地方,站在一栋繁华绚丽的酒楼前持久没动。方才她好似在这酒楼的二楼看到了太子殿下的身影。与此同时,谢斐黄昏时分出宫后便来了宝文楼。华丽的厢房内燃着淡淡的熏香。隔着一层琉璃珠帘映出谢斐俊美的脸庞,他坐在书案前与空气对弈,听闻推门声,动作也未曾停下。梅良心进来回禀道:“殿下,隔壁那群鱼儿上钩了。”谢斐落下了一枚黑子,压了压唇角:“真正的鱼儿怕是还在路上。”隔壁那群臭鱼烂虾,不过就是一个前菜罢了,今日谢斐来此要见的另有其人。梅良心瞧着太子兴致缺缺,道:“殿下不该提早来的,那孟时景竟是耽搁到现在还没来,莫不是反悔了不成?”谢斐稍抬眸,“噤声。”梅良心张了张嘴,闭上了。殿下又嫌他话多了。真是,他今日怎么又没跟梅毛病换班!“属下去隔壁看看好了。”
梅良心刚退出了房门,没一会儿房门又被悄悄推开。轻巧的脚步声一步步迈进,清透的琉璃珠帘子随着外头的动静轻微的曳动。姜唯洇进来后,又扒在门缝边盯着外头,也不知道方才那两个杀手是不是追上来了。她吓得小腿现在都还在发抖。倒霉死了,出门找人没找到,还被人追杀。她今日出门前应该看一看黄历才对啊!瞧着像是没追上来,但姜唯洇仍是怕得不行,她悄悄将房门关上,不管不顾地朝里头的救命稻草跑去。掀起珠帘,里面露出一张冷淡的俊容。谢斐蹙了蹙眉,似也没料到她怎会在此。姜唯洇什么也没想,她就想保命,她直接就冲上来委委屈屈地道:“殿下救命,有坏人想杀我!”“你跟踪孤?”谢斐放下手中的棋子,上下打量她。姜唯洇楞了会儿摇头,“才没有!”不行,她现在根本无法解释清楚,殿下现在都不爱她了,哪里会担心她是不是被人追杀?这间厢房距离台阶处不远,姜唯洇神经紧绷着,忽然听到有脚步声缓缓靠近,听起来似乎有两个人。那不正是想要刺杀她的人?她蹲到谢斐身旁,怕极了似的揪着他的衣袍:“殿下,您大人有大量,再从魔爪手下救我一次好不好?”谢斐面无表情地扫了眼门外,瞧着那倒影,他便知晓来人是谁。看着这小年糕吓得都要哭出来的样子。若是以往,他定是懒得插手。但此刻他想给她一个教训。让她昨晚打扰他在屋顶吹风,扰他清静。“那人要进来了。”谢斐不咸不淡道。姜唯洇唰地吓出泪水,一双水盈盈的眸子挂着清透的泪珠,楚楚可怜。她揪着谢斐的衣袍,“殿下,我快死了,你不会见死不救吧?”那两个杀手的砍刀若是劈头而下,恐怕她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谢斐道:“进来,孤再救你一次。”进来?进哪儿?这屋子里就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姜唯洇慌里慌张地扫来扫去。谢斐身姿慵懒地朝椅背一靠,稍岔开腿,下颌轻点。“进。”姜唯洇朝他的视线看过去。分开的双腿……是要她藏进去?犹豫了须臾,还是悄悄挪了过去。谢斐:“……?”姜唯洇蹲在他腿间,压低声问道:“殿下,我藏好了么?”谢斐诡异地沉默了几息,看着在他腿间努力将自己藏起来的小年糕,忽然觉得自己方才的想法根本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并非是寻常人的脑回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