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浑身紧绷,就连庭院内的树叶唰唰声响都能将她吓得一惊一乍。此时帘子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掀起,姜唯洇几乎是条件反射就赤足落地,朝那人奔去。谢斐还未完全掀起帘子,便感觉一股温温软软的物体扑入他的怀里,一双雪白的腕子从他腰侧缠了过来,娇小的身子还在不住地颤抖。“殿下……我好害怕啊。”历劫后的所有惊惧皆在此刻得到了释放,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断滑落,很快洇湿了谢斐换的干净衣袍。她抖得厉害,乌泱泱的小脑袋埋在谢斐的胸膛上,拼命地抽泣。一边哭一边小声说:“殿下不要再丢下洇洇了好不好。”她真的害怕,害怕又被丢下了。谢斐僵硬的身子缓缓松弛,迟疑了片刻,方抬手轻轻顺着抚碰她单薄的后背。男人并未说话,但仅仅这般细微的动作,便给足了姜唯洇安全感。这样抱着他,她极少有机会能体验到如此温暖,又心安的感觉。好似曾在无数次中,她永远都是被丢下的那个,即便她笑容满面地坦然接受,可那心里的失落,始终无法对任何人述说。“殿下,药煎好……”梅良心手捧着滚热的药碗进了屋内,待看到那紧紧相拥的二人,剩下的话便卡在嗓子眼出不去了。谢斐淡淡收了手,随即将面前的少女推开。“是谁给你的胆子轻薄孤的?”姜唯洇被他退的后退一步,眼尾还挂着的泪珠懵懵懂懂的掉落,她“啊”了一声,望着谢斐这张豪无情绪的冷淡面容,还未曾从方才的伤感中回神。她摸了摸毛茸茸的脑袋,迷糊道:“我是在轻薄殿下么?”她好像只是抱一抱而已吧?谢斐冷着脸,“不然呢?”姜唯洇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像真的是她方才主动扑上去,把殿下抱得紧紧的。难道她是身体的自然反应才会这样?那定然是因为失忆之前就与殿下有旧情的缘故,她的身体已经习惯了,即便失忆了也没忘怀。殿下还嫌弃她的拥抱呢,看来殿下是还没有与她旧情复燃。天哪,男人的心真的好难挽回啊!她究竟要怎么做,殿下才会对她旧情复燃?“咳……”梅良心适当地插话,“姜姑娘将这碗药喝了吧,然后休息一晚上便能好了。”姜唯洇正准备去接。谢斐的目光落在她雪白小巧的双足上,顿时觉得她此刻这番模样很不顺眼,制止道:“去把鞋子穿上。”谢斐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引得梅良心也下意识地朝姜唯洇的脚丫子看去。谢斐扯过一旁的帘子将姜唯洇严严实实地遮盖。这才挡住了梅良心看到她的脚丫子。梅良心莫名其妙看了一眼谢斐。不是,殿下,你动作这么快做什么?谢斐面不改色,将脸往窗外一移。顺手罢了,帘子就在他旁边。姜唯洇回去穿戴整齐后才出来,接过了梅良心手中的药碗,她苦着一张小脸闷头灌了下去。等喝了药后,姜唯洇急忙把绿湖那会有黑衣人要杀她的事告诉了太子。“殿下,看来我真的得罪了很多人。”谢斐淡淡地嗯了声。姜唯洇试着坐过去靠近他,杏眸弯弯,笑得谄媚又可爱:“不过那黑衣人知道我背后的靠山是太子殿下了,想必看在殿下的面子上也会忌惮我的。”哼,她不再是来长安时无依无靠的坏女人了,她背后的人可是太子呢!想杀她,也得看太子同不同意。谢斐乜她一眼,“你倒是想得周全。”姜唯洇就当是太子夸奖她了。沈云瑞苏醒后便告知了静贞郡主昨日在绿湖发生的经过。得知山庄内竟有歹人混进来,静贞郡主和安国公也开始重视起来,加重了避暑山庄的里外布防。姜唯洇休息了一天后,就觉得身子好全了,一觉睡醒便蹦蹦跳跳活跃了起来。她正准备去太子跟前露一露脸,行到一半忽然想起了孟时景。
紧接着,她毫不犹豫地掉头就走了。小院内,孟时景清早在院子里闲着散步,亦或是没事浇浇花,直到身后有一道轻巧的脚步声停下,他唇角微翘,故作不知情。姜唯洇从孟时景的右侧方探过来,笑盈盈道:“孟大人早上好!”孟时景面露诧异,“姜姑娘这么早怎么来了?”姜唯洇十分熟稔地坐在这小院的那石凳上,说道:“我特地来看孟大人怎么样了。”孟时景放下了手中的洒水瓶,步子轻缓走到姜唯洇对面落坐。他轻轻笑了声:“没什么大碍,姜姑娘或许不知,我泅水的本事不错。”姜唯洇笑着点头,“我就知道!对了,殿下的泅水本领也很强哦。”她现在回想起当时快要死的时候,殿下轻松便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就觉得惊险。孟时景含笑道:“太子殿下什么都是优秀的,他没有任何缺点。”姜唯洇下意识地蹙眉,没缺点么?她怎么觉得很多啊。比如脾气不好,嘴巴又毒,不好相处。孟时景不想跟她聊太子,便有意岔开话题。聊着聊着,姜唯洇便提起来此的目的,她问:“孟大人之前说会帮我留意恢复记忆的办法,不知孟大人可还……”孟时景怔了片刻,他没想到他当时随口的一句话,面前这位姑娘一直记在心里。“姜姑娘就这么想恢复记忆?”“那当然了。”没人想对自己一无所知啊。孟时景沉吟了声:“那好,这回回去,我定会为姜姑娘想办法询问那个犯人是怎么恢复记忆的。”姜唯洇也没在意他先前并没有帮她问的事,她信任孟大人的为人,便笑道:“那我就等孟大人的好消息啦。”孟时景问:“那回京后,我该如何联络姜姑娘?”姜唯洇毫不犹豫,“东宫哦。”东宫?孟时景难得蹙了蹙眉,“姜姑娘是一直住在东宫?”姜唯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