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迟早也要娶妻的,即便不是沈云绣也会是其他与他身份匹配的世家贵女。若他只是一个寻常皇子就罢了,可他偏偏是太子,还是受群臣爱戴敬重的太子殿下。他的婚事有成千上万双眼睛盯着,能把姜唯洇养在身边,已经是意外中的意外了。在孟时景看来,谢斐定是把姜唯洇当做玩物留在身边逗趣的,若是娶了太子妃后,是容不下她的存在了。太子自小接受储君教导,懂得谁最与他匹配。这几乎是所有不了解谢斐的人的想法。谢斐却丝毫不在意这些,于他而言,娶妻生子不过是因为责任,这是他身为太子,他必须要做的事。他并非刻意排斥其他女子的爱慕,只是有些人,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他无法勉强自己的心。书房内,程楚修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茶水,笑着问:“岁淮,你将要娶太子妃的事,外面都传开了,这是真的?”谢斐淡声:“假。”“?”程楚修惊讶道:“既然是假,你怎么不阻止流言散发?”谢斐也喝了一口茶润喉,“为何要?这样也给孤省了不少麻烦,随他们去猜,去争得头破血流。”都是外面在传,他也并未说过一个要娶妻的字眼。程楚修楞了会儿,才无奈地摇头笑:“你可真够坏的啊。”太子娶妻这事根本就未曾定下,也不知是从何处散发的谣言,即便不娶,也算不得是太子言而无信。“对了,近日三殿下没少与孟丞相私下来往,不过每回都是有其他臣子充当作陪,倒看不出什么异常。”谢斐漫不经心道:“那二人若是在一起,想必是私下没少交流孤的坏话。”程楚修又是一笑,“岁淮,你也多少把三殿下放在眼里吧,再这样下去,我都担心三殿下被你气得夜里给你扎小人,咒你孤独一生。”谢斐扯了扯唇角。毫不在意。三皇子扎没扎小人不清楚,但自从孟时景走了后,姜唯洇便整个人郁郁不乐,蹲在地上一直在闷头拔杂草。月色如水,柔和地落在她的身上。她一边拔,一边小声自言自语,说些让人听不清的话。谢斐路过此处时,便一眼瞧见她写满了不开心的背影。回想起这一切情绪都是孟时景来了后的转变,他心里没由来的烦躁。孟时景对她殷勤的态度与平日里温润疏离的性子完全不同。难不成,他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是他不知情的事?姜唯洇蹲了许久,腿都麻了。她方才拔了将近一炷香的杂草,这片地都被她整理的差不多了。她想,倘若她被丢出了东宫,若是没人刺杀她,或许她在外面也可以干除杂草活计挣钱养活自己?若是没人刺杀她就好了,没有仇家的追杀,她也不想留在东宫。气死人了,殿下不仅不与她旧情复燃,还要娶妻子了。那她该怎么办啊……姜唯洇委屈地垂泪,回想起失忆后的这一切,她觉得她已经够努力了,却还是没有成功让殿下再次爱上她。她究竟该怎么做,殿下才会对她旧情复燃,让她留在他身边呢。为什么男人说不爱了后,就这么难哄啊!若是她恢复记忆就好了,这样就能知道她从前是怎么追到的太子殿下。谢斐冷着脸回了清月殿,喊梅良心进来。“你去查一查,当初在二皇子府,孟时景和她究竟是怎么相识的,当时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梅良心:“……?殿下,“她”是?”他即便再是殿下的心腹,也没有聪明到殿下名字都没说就知道是谁啊,况且好好的去查孟时景做什么。谢斐抬眸看他,“滚出去。”一点用都没有。梅良心欲言又止,实在抵不住太子的冷脸,哭丧着一张脸退出去了。姜唯洇进来时正好撞到梅良心苦哈哈的样子,她带着疑惑的心情入殿,问道:“殿下,梅护卫他怎么了?”谢斐:“那个废物,不必理他。”姜唯洇当即僵在原地,小手紧紧扯着自己的裙摆,目含委屈看他。谢斐俊脸一黑:“你又怎么了。”
姜唯洇心里悲哀地想,殿下就连梅护卫这么能干的人都嫌弃是废物,那岂不是心里更嫌弃她了?她水盈盈的眸子小心翼翼地看他,眼里蕴满了伤心。谢斐一下看明白了,无奈道:“孤没说你是废物。”姜唯洇还是觉得难受,她忽然不敢靠近太子了。谢斐默了一息,“过来。”姜唯洇迟疑了会儿,小碎步慢慢靠近,站在书案前便不动了。谢斐心想,自从那个孟时景来了后,这小年糕就莫名其妙疏远他了。“到孤的身旁来。”姜唯洇缓缓抬头,泛红的眼尾微垂,又摇了摇头,“就站在这里好了,殿下说的话,我听得见。”谢斐哦了声:“不过来,那今后都别想过来了,崇山同样。”他随手取过书案上的书册,又摆起那张难以接近的冷脸。姜唯洇猛地睁大杏眸,她听到了什么,崇山?她如同看见了希望之星,瞬间将心里头那些烦闷情绪皆抛之脑后。一旦紧张兴奋,她的腿脚也像是不听使唤似的开始打了起来。姜唯洇急着绕到谢斐身旁,谁料右脚把左脚一绊,整个人朝谢斐身上扑去。谢斐低头在整理政务,闻风声抬脸看过来。恰逢这时,清甜的香气扑面,那片湿润红唇几乎分毫不差地贴上了他的双唇。濡湿,温热,甜软。作者有话说: 35◎洇洇不乖,今日为何不亲孤?◎姜唯洇抿了抿唇, 那濡湿的触感便愈发的清晰,她似乎都感觉太子的气息都钻入了她的唇齿。有没人告诉她,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她的脸好热, 好烫。殿下的唇瓣软软的,还有点甜, 晚上吃了什么呢, 怎么是甜的?她实在没忍住, 不可控制地伸舌舔舐了一下。轰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