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摇头,“多谢太子殿下体恤,只是草民所剩的时间不多了。”等晚点孟志凯便会知晓,替陛下挡箭之人就是他,那么接下来的一切,恐怕都来不及做了。谢斐扶他落坐,对嘉兴帝道:“父皇,此人正是孟家多年前养的死士,这么多年以来,便一直在暗中收集孟志凯的罪证。”姜重阶低垂的面容掠过一抹吃惊,意外太子竟会主动帮他。嘉兴帝意味不明地望向姜重阶,问:“既然是孟家的死士,为何会收集孟志凯的罪证?”死士一生不得背叛家主,皇家也有培养过暗卫,自然熟知其中的深道,甚至有些心狠手辣的,还会给死士下致命剧毒,一生为家主所控制,无法脱离。这显然是关乎性命之事,孟志凯究竟是做了什么事,竟让一个死士宁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揭发他?姜重阶从怀中取出自己多年铤而走险收集的罪证,沉心静气地举到嘉兴帝面前。“请陛下一阅。”呈上来的物品有孟家的账本,关乎孟志凯多年来以职务之便行贪墨、结党营私等罪证。账本之下,便是孟志凯私下谋杀与他作对的臣子的证据,以及在常州、江州等地与当地刺史联和卖官谋利的罪证。其所犯的罪证竟已长达数十来条。嘉兴帝一页一页地翻完,而后怒斥一声:“大胆孟志凯,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作恶多端!”谢斐微眯黑眸,察觉姜重阶痛得快不行了,道:“父皇,姜先生身上的毒伤若是再不紧急处理,恐怕会有性命之忧了。”嘉兴帝怒不可遏,紧紧攥着那些罪证,沉声道:“朕这就派最好的太医来……”“不必了陛下,草民还有一事所求。”姜重阶从榻上起身,跪到嘉兴帝跟前磕头道:“草民自知罪孽深重,这么多年也为孟志凯做了很多错事,不求能全身而退,草民只求陛下能看在草民这条贱命为了陛下的份上,饶了孟时景一条命。”谢斐蹙眉。嘉兴帝同样不明白,孟时景是孟志凯的义子,若是他要动了孟氏,孟时景自然无法逃脱。姜重阶闭了闭眼,痛声道:“孟时景,他真正的身份是草民之子。”“求陛下开恩,饶了孟时景一命。”夜深风大,谢斐回了帐篷时,姜唯洇还没睡着。只见她一直心神不宁地靠在架子旁出神发楞,看到谢斐回来连忙起身追问:“殿下,那个救了陛下的侍卫他怎么样了?”谢斐解衣襟口的手一顿,“你认识他?”姜唯洇摇头,“不认识的,但不知为何,看到他受伤,我的心口好像也被揪了下很难受,回来后就一直想着那件事。”谢斐心道,看来父女之情还是太深了,即便是失忆了,姜重阶出事后她还是能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