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未归?”这个问题,姜重阶已经问过了,姜唯洇给的说法时昨晚入宫赴宴下了大暴雨不好出宫,公主留她在寝殿住了一晚。姜重阶也没多想,但同样的答案说给孟时景听时,他并未相信。昨日的暴雨钦天监几日前便卜出来了,是以当晚谢柔的生辰宴很早便已经散了,若是在宴会散了后出宫定是还来得及赶回,但等他回到席间打算接姜唯洇回去时,早已不见她的踪影。孟时景是谨慎性子,特地询问过谢柔身边的宫人,都说未曾见到姜唯洇。那么一整晚,姜唯洇留在皇宫,能住在哪里?竟是所有人都不知情。孟时景倏然转移话题,“听父亲说,今日程楚暮来了?”姜唯洇点头,继续小口小口吃着饭。孟时景漫不经心道:“楚暮我与他也算相熟,他虽说年少,但性子直率坦诚,他对你的心意,也曾坦白告知过我。哥哥认为,倘若洇洇要嫁人,楚暮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姜唯洇蹙了蹙眉地放下碗筷问:“哥哥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姜重阶扫了兄妹二人一眼,淡淡笑了声没有说话。孟时景侧过脸道:“洇洇不想嫁给最适合你的楚暮,难道是想嫁进东宫?”这已经是孟时景第二次提起姜唯洇嫁进东宫的事了,不同于第一次的善意提醒,这次的语气显然带着几分不满。他说的虽是嫁进东宫,但谁都听得出来,这件事对姜唯洇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太子身份尊贵,想要嫁进东宫做太子妃的名门贵女数之不尽,又怎会轮到姜唯洇这般没有任何家世背景的普通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配不上太子,即便有个外祖的靠山在,也不比上那些自小在京城养大的名门贵女。所以她恢复记忆后,看清了自己和殿下的差距,也没有任何幻想和殿下再发生什么。尽管姜唯洇知晓哥哥的好意,但他这次明明白白的指出来,还是有些伤到了她的心。就连晚饭她都没心思吃了,闷闷不乐地低声道:“我没有。”“哥哥,上次你说的话我都有听进去。”至于昨晚的彻夜不归,她真的不是故意留宿东宫的。若是可以,她也不想再跟殿下牵扯不清了,可有些事已经不是她自己能够掌控的了。如今弄成这般局面,她也不知道该怪谁,想来想去,还是怪自己好了。孟时景听她语气失落,似要哭了出来,也于心不忍。但姜唯洇是他的亲妹妹,即便他们兄妹二人相处时间不长,可血浓于水血缘在此,他就没办法对妹妹的事不闻不问。妹妹这么多年跟着父亲自小居无定所,父亲也无法时时陪在她身边,总是把她丢下四处寄住,这才将她养成了这般单纯天真的性子。她跟京城里那些循规蹈矩的世家千金都不同,她从没有接受过任何严厉的教导,没有心眼,很单纯很自由的姑娘。他怕就是怕在,妹妹实在太单纯了,同其他姑娘一般深陷于太子的容貌及地位中无法自拔,再彻底地沦陷下去。爱上太子,对她这样的姑娘来说,并不是好事。皇宫是什么地方,太子又是什么人?那是对于姜唯洇来说,是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不该靠近的人。当今圣上与皇后娘娘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即便是皇后娘娘这般的家世背景及与圣上年幼相识的感情,都无法做到让圣上后宫独她一人。更何况是心性比圣上更要冷漠的太子。相识多年,孟时景就未曾见过太子对谁上心过,他始终认为,这些日子即便太子与他妹妹牵扯不清,也不过贪一时的新鲜罢了。姜重阶慢慢放下碗筷,见兄妹二人之间似乎有些争执,反而半点也不担心,和蔼地笑了笑:“为父先吃完的,你们谁最后吃完,就负责洗碗。”姜唯洇一愣,孟时景跟着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