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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提点头致谢,转身发现红灯只剩下九秒。
原本打算提腿就跑,身后却突然响起一把熟悉的嗓音。
即便讲的英语再地道醇厚,也还是带着中国人特有的腔调。缓慢悠长,疏远冷漠。
他说,如果来得及的话,能不能再接纳他这最后一个顾客。
芙提的脚步像被拨断的琴弦。
她心里升起一个不可能的幻想。
一瞬间里便鼓起了勇气,回头欲一探究竟。
可不过是分秒之间,转眼那小摊就已被老板收好,主人搬着桌子,西高地跟在后面,一人一狗修炼远去。
视线失望地再转,又看到他一贯喜欢的黑色穿搭,心里燃起火星,可有无数个拿着报纸和红酒,行色匆匆的路人同时经过她的视线。
芙提揉了揉眼,想看清楚。
傍晚时分的街道人来人往,眼皮一个回合的颤抖,她的悸动就已经消失在人海里。
回过神才发现,早已红灯。
齐灏南问她怎么来的这么晚,芙提只是摇头。
“红灯太长了。”
长到她脑袋不清醒。
他不可能会来的。
*
夜半时分,酒店落地窗下车水马龙。
段昱时从浴室里赤足出来,随手将掉落的湿润额发撩到脑后,任由那水珠沿着后颈线条滴入一丝不挂的身体里,再缓慢陷入股沟。在看到床头柜上的手机颤抖时,他已经无心理会这些细节。
“喂?”
那头的女声很亢奋,“这么晚了还不睡?”
他皱着眉,“你有话就直说。”
“你去哪里出差了?那边有什么特产吗?”
“挂了。”
“诶诶诶——”段望舒难以置信,这人脾气怎么近来坏成这样,“我有话和你说。”
“重要的话你早就说了。”
“啧。”段望舒志在必得,“你一定想知道。”
后半句“是有关于芙提”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那人就已经挂了。
大好的白昼,段望舒没忍住,说了句脏话。
而和她隔着时差,陷入黑夜里准备睡眠的段昱时,经过了一天的疲劳工作,已经没有多余的耐心去买她的关子。
他靠在椅背里,缓慢地吞咽杯子里的酒液。
今天饭局上的人,说难听点几乎都是废物。连灌醉他都尚且做不到,又谈何合作,谈何将他拿捏。
沉重的双眸闭上,再睁开便有些艰难了。
段昱时心想,这样很好,干脆就这样睡着。省得他暴殄天物般将陈年美酒当救命的安眠药服用。
可惜耶稣讨厌他,趁着就要掉入梦中的瞬间,让电话铃声将他狠狠从醉意里拔起。
头痛如针扎。
他咬着牙,发誓如果是段望舒,他绝对扒了她的皮。
“又有什么事?”
可闭着眼睛接通才一秒,他就后悔了。
*
想留点作话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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