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吧。”
“那孩子是在幸福的家庭里长大的。即便父母严厉,姐姐又过于活泼,但比起其他世家子弟,我自认给过他很好的童年与青春期。”
芙提深以为然:“从他身上看得出来。”
一个人的骄傲、家教,往往是伪装不了的。段望舒和段昱时如出一辙的气质,很大程度上都归功于他们的家庭。这毕竟是起点。
“但他其实爱人的能力很弱。”段舒华说,“不能说没有,只能说方式不好。这一点我在他年少时意识到过,一开始我并不放在心上,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看不到一点改变。”
“他自负自傲,冷漠又不会为人考虑,还总喜欢用自己的思维去强加到别人身上。我一边为他的这个缺点操心,一边渴望有人接纳他。一直到你出现,我才发现自己太自私了。”
对上芙提迷惑的眼睛,她解释道:“我不该渴望别人的孩子来接受我孩子的缺点。”
“是他不好,他得改正。”
可人分阶级,他作为上位者这么多年,又愿意为谁低头?
“所以当初,他力荐你签星遥的时候,我觉得很意外。”段舒华回忆起当时的那通电话,都还有怅然,“我并不清楚你们的过往,但多少也能数清其中蹉跎的时间。”
段昱时一直都认为自己投降是个缓慢的过程,其实不然。
芙提也误认他的爱是迟到的感情,认为这些好与认真都是突然降临的,都是知错就改的结果,其实也不然。
从一开始,就不止一个人在努力。
“我的婚姻,你也看见了。所以并不想向你进行以爱情为主题的说教。”段舒华拉过她的书,暖暖的触感包裹上来,“但是芙提,谢谢你。”
“谢谢你改变他,并且愿意成为他生活里的一部分。”
像一剂良药,填补他的残缺。
芙提犹豫地问:“您就不考虑一下我的条件吗?”
“条件?”女人有点惊讶,“这个让段昱时考虑就好了,又不是我和你结婚。”
在段舒华温和的微笑里,芙提沉默了许久才意识到,该移开视线了。
她放心不下,手松不开:“芙提,你是你,季家是季家。”
一句话点明了她的了解,也坦白了她的接纳。
朦胧的视线落到客厅,那两父子似乎又吵起来了。
段舒华站起来,“我们走吧。”
她摸了摸芙提的脸,替她掩盖将要掉下的眼泪。
晚上离开的时候,段博裕站在车门前,看着段昱时替人拉开车门。
“我教过你什么是择优选择。”
段昱时说:“学不学是我的事。”
男人皱眉:“你这个年纪,还有很多事情能够成功做到。”
他耐心殆尽。
“今天这顿饭不是我让你来的。”
“意思就是,这件事情我根本没打算征得你的同意。”
车门在眼前被狠狠关上了,段博裕的助理朝他深深鞠了一躬,以表失礼的歉意。
芙提看他这么快就上车,还有点意外:“不再聊聊吗?”
“再聊就太难看了。”他有时候也会考虑段博裕的面子,“妈妈和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段昱时流畅地打着方向盘开车上路,一路上经过红绿灯和修建得精致错落的园林。
他说:“我说过的,发生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讲。我会想办法。”
“我是私生女的事情,又不是你想办法能够解决的。”
段昱时听得皱眉:“她在意这个?”
他并未和段舒华说过这件事,但段家的手段他了解,本着知道了就知道了的心情,段昱时没有过分去修饰这点。
担心地侧目,芙提却摇摇头。
“我在意。”
他耐心道,“你很好。”
“我知道啊。”她没想到他安慰人的词语会这么匮乏,笑出声来,“我当然很好了,男人会骗我,努力不会骗我。”
段昱时被她的调侃弄得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一直到回到她家楼下,都还没能从芙提的笑容里找出一个能够确定她心情的信号。
了解一个人以后就很难用不了解的眼光去看她了,即便她穿得厚重,你也能看见她千疮百孔的破碎,并且知晓她哪一秒会坍塌,心甘情愿、随时随地准备好接住她。因为只有你知道。
段昱时很荣幸能够得到这份责任,所以甘之如始地承担起来。
抓耳挠腮地想了一会儿,他说:“我是认真的。”
新春的夜晚总有一股烧焦的炮仗味道,尽管知道这里是市中心,不可能容许烟火爆竹点燃,但还是能够嗅到一点错觉。那是记忆里的味道。
每一年的雪都不一样。
他漆黑的瞳孔却似当初,和每一次关键时刻出现,给予她绝对的信心时,一模一样。
“你是我养大的玫瑰,除了我之外,没人能够评判你。”
只有陪你走过这一路心酸的人,才有资格。
芙提看着他,好像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