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冰倩默了会,缓缓抬眼。
“陈将军是裴大人得力臂膀,年轻有为,前途无量,我能得陈将军欢心实在三生有幸。只不过”
陈良焕心下寸寸发凉。
听她继续道:“我早已心有所属,辜负陈将军错爱了。”
陈良焕失落,强自淡然地笑了笑:“不知尤姑娘已心有所属,是我唐突,尤姑娘莫怪。”
他将食盒缓缓递过去,低声道了句:“尤姑娘好生歇息。”
尤冰倩点头,接过食盒。
过了会,她转身喊:“陈将军。”
陈良焕停下来。
“陈将军是伟岸英雄,定会觅得良人佳媳。我祝陈将军往后顺遂安康,余生知音常伴。”
陈良焕长睫颤了颤:“多谢。”
陈良焕走了,离京这日晴空万里。
沈栀栀和刘淳送他离开的,尤冰倩说有事忙脱不开身,陈良焕听了只是笑笑,说“无碍。”
回程时,刘淳跟沈栀栀商量:“我带阿檀回去如何?”
沈栀栀不解:“回去?回哪去?”
“回府啊,我家在京城有宅子,可我一个人住着冷清。”
“哦。”沈栀栀吓一跳,还以为他也要离京。
“这事我没法替阿檀做主,回头你自个儿问她吧。”
“行。”刘淳高兴,为了哄阿檀回府,他赶忙买零嘴去了。
沈栀栀与他辞别,看了看天色,打算去趟东三街的干货铺子。
铺子如今渐有起色。沈栀栀接手过来时认真查看了下,铺子经营亏损的原因有两点。
一是干货卖得贵,倒不是干货不值当这个钱,而是东三街住的百姓并非有钱人,不适合卖高价的干货。
二是干货品类不多,选择少。东三街铺子虽近,可人们更愿意多走两条街去更大的铺子选购。
是以,沈栀栀想了个主意。把高价的干货剔除,多卖一些中、低价位的。
另外就是,将低价位的干货整齐罗列在铺子显眼的地方,而且隔几日拿出一个品种做低价活动吸引客人。
如此,铺子才经营了一个月,盈利却是比以前翻了一倍还多。
沈栀栀在铺子里忙了一上午,午时,时菊进来喊她:“栀栀,大人来了。”
“在哪?”
“在门口,”时菊促狭地笑:“大人来接你去用膳,你还忙什么”
她夺过沈栀栀手上的东西:“快些去吧,莫让大人久等了。”
沈栀栀奇怪,等一下怎么了,裴沅祯以前又不是没等过。
然而出了门,唬一跳。
裴沅祯一身鲜亮的宝蓝锦袍,玉冠高束,打扮得风流倜傥地站在门口。
不远处的妇人们暗暗朝他打量,脸红羞臊。
沈栀栀:“”
她走过去:“你下马车来做什么?”
裴沅祯奇怪:“我不能下马车?”
“能是能,只是”你不觉得自己太招人了吗?
“只是什么?”裴沅祯问。
“算了,没什么。”她拉着裴沅祯上马车,问:“我们去哪?”
“带你去吃你喜欢的笼蒸蟹,可好?”
沈栀栀捧着脸,笑眯眯地看他。
“怎么了?”裴沅祯挑眉:“我脸上有东西?”
沈栀栀点头。
裴沅祯狐疑摸了摸:“有什么?”
“有”沈栀栀凑过去,认真而缓慢地打量他。
然后,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有口脂。”她得逞地笑。
她如此精怪,还没等她退回座位,就被裴沅祯长臂一捞,栽进他怀里。
“亲了我就想跑?”
“你想怎么样?”沈栀栀女霸王似的,凶巴巴:“谁让你今天这么招人的?”
“嗯?”
“你没瞧见适才好些妇人在看你吗?”
“瞧见了。”
“瞧见了你还让她们看?”
“为何不能让她们看?”
“因为”
因为那些妇人看裴沅祯的眼神,跟她梦里看美男子的眼神一模一样。
仿佛剥开裴沅祯的外袍,瞧见了他身材。
沈栀栀可不乐意。
她瘪嘴:“反正以后你在马车里等我,不能让旁人看。”
“你实在霸道。”
“那你答不答应?”
裴沅祯无奈:“行,隻给你看。”
“什么隻给我看,”沈栀栀脸烫:“我何时说想看了?”
裴沅祯是何人?她脑子里适才想什么,又岂会不知。
他凑到她耳边,声音温柔撩人:“你不是想看身材吗?我给你看就是。”
“”
沈栀栀涨红脸,死不承认:“我我我我才不想看。”
“再说了,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还没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