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还是真的重活一次,这听起来都太过离谱。
但方应浓是不敢赌第二年入冬。她有自己的打算。
当时唐成端看着她,面上露着打量和思索之意,这在方应浓预料的反应范围内,她作好了唐成端不相信的准备,回答唐成端提的一些问题时一脸坦然。
即使方应浓的秘密被唐成端知晓,唐成端也不会给方应浓带来伤害。这是方应浓能确定的一件事,也是方应浓放心坦白的原因。作为爷爷的爱徒,对她也是爱屋及乌的唐成端,在方应浓的成长过程里,一直都属于非常可靠的父亲一角。
如果这个世上,有人跟她一样敬爱爷爷,舍不得爷爷,方应浓心想,只有唐成端了。同时,她知道,唐成端是个很理性的人。
唐成端沉默了好一会儿,问她:是因为摔跤引起的并发症吗?
自然的器官衰竭。
在唐成端的预料之内。
他说:平平,情感上我信你,理智上却是要确认真假,最近一年会发生什么,你还记得吗?
半信半疑总比嗤之以鼻好。
那天他们两个在书房坐了许久,出来后唐成端开始准备给方应浓请掉晚自习,以及给方应浓家里的家具包上尖角,地上铺上地毯。
清晨的医院,来往的人步伐匆匆,唐成端去开车,方应浓站在出口等。
老人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前几年肺功能已出现了问题,听从医生的建议,买了台制氧机在家时不时使用。
昨日做了全身检查,结合现在吸氧的频率,医生同唐成端说了老人器官愈发衰竭的现状,让家里人看开点,控制饮食,可能会多活些时间。这种时候,医生都不敢轻易地说年。
唐成端没有隐瞒这些,他说得很直接:平平,人都会死,后面还有很多事忙。这样听起来冷静过头,却确实是唐成端的风格。
方应浓说我知道的。
她仍然能以正常的状态去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