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秦的妥协来得突然。云荇勾唇,乐于见他委曲求全,她干脆地拢了衣衫,离开了一阵,很快就带回稀粥和一些面食,顺手解了他腕上的桎梏。快三天没进食,粥水确实是最合适的。双手重获自由,连秦揉着涩痛的腕部,挪到床边,捧起稀粥。刚抿了两口,就被云荇打断,她像一只身娇体软的猫,从他臂下钻入怀中,身上的单衫就跟永远系不好一样,只要略微拉扯,轻易就移了位,很快二人上身再次彼此袒露。喂水时嘴对嘴的唇舌交缠被他打乱,如今她粉嫩的乳峰倒是一直被男人的乳头亲密研磨,何尝不是另一种深吻。“你继续喝。”云荇伏在他身上,声音娇媚。连秦一僵,正要发作,只见她伸手从床侧顺走一份棋谱,倚在他怀中,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那是一本前人对局的簿册,类似的还有好几份,另有一些经学典要,都是连秦寻常会读的书。云荇的拘禁没有短缺过用度,甚至够得上礼待。但连秦不想要安逸的樊笼,他本该与犀霜驰策南下,去往一同拜会前国手李詹的路上。已经三日没进食,这碗稀粥他也没心情去喝。
“你把犀霜怎样了?”他不认为云荇认识犀霜,但犀霜会因她对自己的忌恨而受无辜牵连。云荇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轻笑:“一国使者我还能把他怎么样?我嫡祖母笃信佛学,向来会布施供养庆安寺,青渚使团来此交流潜修,不过是借此良机,点几位个中翘楚,替信众讲学开悟。”玶都在皇城脚下,云荇很快就知道青渚使团禅居在庆安寺,再向信佛的嫡祖母进言几句,玶川云氏的大家长并非普通的香客,而是资财捐助禅院的供养人,犀霜短期内都踏不出那个山门。连秦齿冷,一个世家贵女,为了作恶步步为营,有意选在他不便与师长同窗往来的休沐期,又使了诡计支开与他随行的同伴,人迹罕至的荒山,废弃已久的山庐,通通早作铺排。他望向被重重木闸封死的门窗,只余下通气的间隙。“你可真是处心积虑。”他讽道。“光处心积虑可不够。”云荇视线略过棋谱上“秋湖第七局”几字,如实对答。云荇一个人不可能做到这些,她动了人脉和大半的体己钱,让嫡祖母知道青渚使团就不说了,老余那边物色到的镖师只认劳金,她当时从南郊回去后足不出户,让周泗以为她心病难医,其实暗地里频托书信,比如在这片荒山上半价置入这个废弃的山庐,等修葺上木闸,前后都花了快半个月,最后劫人还是暗镖好使,单纯的老余功不可没,云荇用度一直节省,她爱穿男装,不敷脂粉,云家赏下来的月钱都被攒着,加上押注博戏,到头来也算用得其所。有钱能使鬼推磨,没点家底都不好报仇雪恨。赵承旨服软的那盒墨玉棋子她本来不想收,但是老余帮了大忙,她总得懂点人情世故,反正花出去的,最后都是为了拘禁他的爱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