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意识到艾比身上有什么东西失控了。他本可以先安抚住艾比,让她将这个孩子带回去,再随便用个什么方法让孩子悄无声息地死去。但看到艾比用充满渴求的眼睛看着一个孩子仿佛是自己的救赎时,伊路米条件反射地驳回了艾比的请求。
“不可以。”
不论伊路米给出的理由多么冠冕堂皇,他心里想的其实就是我的眼睛里只有你,你怎么可以去看别人?哪怕是个孩子,是个宠物也不可以。更何况,你我都是沉沦于黑暗之中的人,怎么会有救赎呢?这漂亮黑色眼睛里的光太刺眼了,哪怕脸上全是血污也掩盖不住,但好像熄灭了以后也看着不顺眼。除了棘手的任务可以让伊路米多思考一会以外,似乎没什么可以难倒这位业内排行前几的杀手。但在看到艾比即使跪在地上爬出一条血路也要远离自己时,伊路米陷入了难得的自我怀疑。
熟练地把人从地上捞起,固定在怀里撤离,艾比在自己怀里微不足道的挣扎并没有影响自己的在密林中穿梭的速度。但这一次很快调整好自己心态的艾比让伊路米开始产生了一点不安,也正是这种不安让他没有对艾比做任何实质性的惩罚,只是留下了一个充满暧昧的标记,希望艾比能够认清自己的所有权。没错,只有确认艾比还是自己的所有物,伊路米才能压下那一点小小的不安。但又有谁能保证一辈子属于另一个人呢?
「生于黑暗之花,至死,也只能息于黑暗」
伊路米得知艾比的噩耗时,站在海浪不停拍打的悬崖边,脑海里难得文艺地飘过了这句话。跪在脚边要以死谢罪的管家让伊路米只觉得吵闹,几乎日夜相伴的人怎么会只是出去做了个任务就没了呢?见惯了生死的杀手不是第一次面对亲近之人的死亡,但却是第一次感受到心脏被捏住的疼痛。空气中弥漫着海水咸腥的味道,海风吹乱了伊路米的长发,也吹乱他的思绪。
“找,没有我的允许,艾比连死都不可以。”
“可是属下亲眼看见……”
还留着半条命的管家没说完的话被伊路米冷得可以杀人的眼神给憋了回去。那种恐怖的杀意,宛如实质一般从头顶压榨,让身受重伤的管家匍匐在地止不住地咳血。一旁百无聊赖玩着扑克牌的西索神情恹恹,仿佛也被艾比跌落山崖的消息给打击到了。
“西索,人是你带出来的,事是在你眼皮子底下出的,你打算怎么给我个交代?”
交代完管家让他带人去搜查,伊路米转头看向了这个起码要负起一半责任的男人。即便是家族利益为重,伊路米也几乎要按耐不住心中澎湃的杀意,自己的珍宝就这么遭了池鱼之殃,还很难说这一次的袭击不是西索的安排。越来越来越高涨的怒意让念压的倾泻也越来越毫无保留,一贯振振有词的西索这一次也难得没有还嘴,任由伊路米发泄着自己的怒火。
“莫罗也会派出人手搜查的,这一次偷袭的人还有两个活口,可以分你一个。”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一起望着黑色的海水,不知道心里在盘算些什么。
打破暂时的平静的,不是揍敌客的黑衣管家们,而是宫村家追来的猎狗。
在我开始恢复体术训练的第三天,熟悉的爆破声就打破了这个小镇宁静祥和的夜晚。念能力高手不足就靠火力压制也算是宫村家出任务的一大特色了。即使脱离了揍敌客,依旧要感谢无数次在睡梦中被袭击测试而练出来的杀气感应能力,让我可以在感应到杀意时迅速脱离梦境进行反击。
翻身滚下床,躲过一梭子子弹,羽绒被被击碎而飞散出来的鹅绒飘洒在月光下,颇有一种意境美,但很快就被弥漫的硝烟给破坏掉了。紧握着放在枕头底下的手枪,趁着破窗而入的偷袭者们还未站稳就送他们下了地狱。并不是很担心自己和宫村会在这种强度下的袭击被擒,但这个屋子里还住着一个普通人。
“救命啊!艾拉小姐,希尔少爷你们快醒醒!”
慌乱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紧接着是接连不断的枪声。冲出房门,看到握着短刀的宫村也正好从隔壁出来,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就各自和蒙着脸的杀手们斗作了一团。我还要分心在一片黑暗中找莱拉躲在了哪里,实力不高,但无穷无尽地敌人杀得让我厌烦,很快手枪子弹就用光了。地上一个翻滚,我捡起尸体手中的机枪,走廊里的黑暗中只有枪口中喷射出的火光是唯一的光源。如果说对袭击者的身份还有些许不确定,看到蒙面侠的黑发黑眼就基本可以确认是宫村家派来的杀手了。
“夏野,你给大哥找了这么大个麻烦,还不乖乖跟我回去受罚?!”
“这份大礼大哥还喜欢吗?”
“把揍敌客家的小娘们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不死。”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是。”
“哼,你以为你还能逃走吗?揍敌客给家里找到了除念师,你下的禁制已经全部失效了!”
“我说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能摸过来,是我失策了。既然这样,你也别走了吧。”
楼下是宫村和疑似他大哥的人在对阵,他们打得有来有回的还能唠个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