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以泽看了看手里的药膏,耸了耸肩,扭头准备回去睡觉了。
风城的天空拉起黑乎乎的大幕,月朗星稀,一条又一条的长街上高楼大厦耸立,惹眼的霓虹灯勾勒出它的轮廓,映在荡着碧波的水面上,站成两行的暖黄色路灯下的车尾灯拉起长龙队形等着指示灯,汽车的鸣笛声不断,夹杂着吵闹与叫喊。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渲染着这座城市独特的繁华与喧嚣。
唯独那黑不见五指的阴影里,一双杏眼空洞,只是盯着那道削瘦笔直的背影。
楚以泽回到医院也有点累了,但是还是强打着精神去病房看看顾少延。
“他怎么样了现在?”
午不闻站在门外,看见他来了立刻迎过来,“顾总他吃了药,现在应该睡了。”
他点点头,继续问:“医生说大概多久出院?”
“要留院观察一周,这期间公司的大小事务都是挪到这里来处理。”
“你去休息吧,明天又得打起精神过一天。”楚以泽拍拍他,只是那人不安,推脱道:“没事的夫人,我明天可以午休的时候睡。”
“别担心,我就睡隔壁房,有什么动静我听得到,听话,去睡吧。”他稍微用力,将午不闻推走,然后又拧开门把手,跟他说:“我先进去看看。”
主要是拿他的风衣。
他进去后,午不闻张张嘴,担忧地看了一会房门,接着轻轻叹气。
就这么一会,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楚以泽也是这么想的,拿衣服也就一会,应该不会被发现的吧。
病房里没有开灯,他只能借助微弱的月光摸索,犹豫黑灯瞎火,摸到什么全凭运气,一会不小心撞到了桌角,一下子又撞到鼻子。
三分钟后,属于‘到处碰壁’的楚以泽准备放弃,再这么下去,他明天恐怕就是顾少延的病友了。
正打算回去呢,忽然,黑暗之中伸出一双手,一隻捂住他的嘴,一隻一捞他的胳膊将人直接带到了床上,好在这vlp病房的床还算柔软,不至于把他碰的眼冒金星。
他刚被按在床上,那股子清淡的沉木香就往鼻腔里涌,这熟悉的味道,楚以泽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
“顾少延,你干什么!”楚以泽大吼一声,可那人像是没听到似的,粗喘着气息,双膝撑在楚以泽腰间,变相的锢住了他的腰身,又狠得一用力,将他的双手定在头顶上。
楚以泽现在是动弹不得。
“干什么?哼,楚以泽,这不就是你期待已久的吗?”顾少延低沉着嗓音,由于刚才吃多了辣而有些嘶哑的喉咙发出一声低笑。
不屑又是早有预料。
“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干什么?什么期待已久?顾少延,你出车祸没把你人撞飞把你脑仁撞飞了是吧!放开我。”楚以泽剧烈挣扎着,但是这狗东西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喝醉了反而比清醒的时候更用力。
……等等,喝醉了?
他鼻尖轻嗅,果不其然,这空气确实弥漫着一丝刚才喝过的啤酒味。
“放开?你欲擒故纵玩的不错啊,我看你是巴不得我不要放开你吧。”顾少延压低身子,几乎脸贴脸,那一双黑沉沉的眸子非常完美地隐匿在黑暗中,直勾勾地盯着楚以泽看,活脱脱的一隻丛林中饥肠辘辘的野兽。
“啧,顾少延,你喝醉了,我劝你下来,我不想跟酒懵子打架。”楚以泽阖上双目,轻轻在心中倒数,不去看顾少延的那张脸,他的耐心可能会多一点。
约莫等了片刻,顾少延一直不有动静,他也有些昏昏欲睡了,忽地,自己左肩上砸向一股重力头顶上的大力一松,他勉强睁迷糊的双眼,那狗东西怪不得一直没动静,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他身上睡着了,他侧身一用力,将那人推到一边,但是顾少延的另一隻手依旧在死死地攥着自己的手腕。
“顾少延、顾少延?”楚以泽拍两下他的侧脸,那人依旧毫无动静。
强大的睡意早就让他疲惫不堪,他又挣脱了两下,不知道是太困了的缘故还是顾少延太过用力,那隻手依旧没有松开的迹象。
……算了,睡觉吧。
他一把扯过被子,两秒钟后立刻入睡。
柔和的银色月光折射进明净的窗户,平铺在大理石地板上,静谧的病房里难得的安详,那勉强睡得下两人的病床上,一人蠕动了些,向自己身边人靠近,右手手掌中,握着楚以泽白皙细瘦的手腕,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两下,依旧没有要醒来的预兆。
这股安详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楚以泽被一声傻笑惊醒,他用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模糊的视线中,只有午不闻定定地站在床尾。
“卧槽,你是鬼吗!”楚以泽慌忙起身,看了一圈周围,终于在椅子上找到了自己的风衣,他一把拽起,推开门就出去。
“哎?夫人?你去哪啊,早饭马上就送来了,要不您再睡会也行?”午不闻追在楚以泽身后,一边小跑一边留人。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