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姿势太过亲昵,他伸出一根手指,推开陆眠脑袋,“阿陆,你该醒醒了。”陆眠昨夜很晚才睡,困倦地揉揉眼睛,道:“尊上,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你昨天是不是对本座动手了?”感受到后颈的酸疼,司沐辰眼眸微眯,语气危险道。陆眠心虚气短道:“是你先自残的,我要是不打晕你,你腿上也会受伤的。”“你这小丫头还有理了?”司沐辰屈起指节,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教训道:“本座那是为了保持清醒,魔域里想要本座命的大有魔在,一旦遭受暗算,那些魔会不计后果地杀进来,所以就算真到了强弩之末的时候,本座也不能露出任何破绽!”“昨夜布下杀局的魔修若是在你打晕本座后杀进来,凭你这具激发不出任何魔气的身体能发挥什么作用?只会连累本座死的不明不白。”陆眠吃痛地捂住额头,嘟囔道:“那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司沐辰斜睨一眼,瞬间让他消声。离开暗道后,司沐辰彻查昨夜的食物来源,先命魔卫审讯膳房的所有魔,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两个魔修身上,分别是送来饭菜的侍女和做菜的厨子。两位魔修言辞一致,皆矢口否认暗害尊上的罪行。见师弟似是有动刑之心,陆眠上前一步,主动承认罪行:“尊上,饭菜也沾过我的手,我也算是有嫌疑的魔。”司沐辰并未对其产生怀疑。阿陆若是想暗算他,在他昏倒后有一整晚的时间,可女魔非但没动手,还费力地把他搬到密室,为他伤口上药,这些行为足够洗脱嫌疑。“本座问你,拿到食物后,你有做多余的事吗?”陆眠抿了抿唇,小声道:“有……”我屋里放着株绿植,结出的果子很好吃,酸酸甜甜的,我想让你也尝尝味道,就把果子压成汁混进酒里。”说到这里,他眼眶微红,嗓音也开始发颤:“尊上,会不会是果子和酒水相克,混在一起有毒才使得你昏迷不醒的。”“……”司沐辰沉默许久,摆手吩咐道:“去把阿陆屋里的植物取来。”魔卫领命退下,不多时,带来一株绿色植物呈上。司沐辰眉眼微垂,定定看着手中植物,神色莫测。“尊上,我再也不敢往吃食里乱加东西了,你就饶我这一次吧。”殿中气氛实在压抑,陆眠跪在地上,言辞恳切道。司沐辰攥紧那株北清香兰,淡淡道:“下不为例。”陆眠举起三根手指,“我保证!”查清楚这场乌龙,两位魔修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不住向魔尊磕头,说着感谢尊上宽宏大量的话。
司沐辰疲惫地摆摆手,让所有魔退下。陆眠退到殿外,有些担忧师弟突如其来的阴郁情绪。他刚在台阶上坐下,身侧就围满了女魔,七嘴八舌地询问他昨夜到底发生了何事,尊上为何会发这么大脾气。他随口敷衍两句,并未说出实际情况。得到虚假答案,女魔们心满意足,陆陆续续回到各自岗位。魔宫那扇门从早闭合到晚,在此期间,无魔敢去触魔尊霉头。陆眠一直守在门外,念及师弟虚弱亏损的身体,他前往厨房,打算亲自下厨,做些师弟爱吃的饭菜。膳房魔修见到他,皆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任何刁难。等他做好一桌饭菜端去魔宫,面对紧闭的木门,试探着敲了敲门。“尊上,你把自己关进去整整一天,粒米未动,我做了些吃食,要不要尝尝看?”司沐辰嗓音沙哑道:“本座不饿,你自己吃吧。”陆眠胡搅蛮缠道:“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你就赏个脸,吃一口吧。” 天之骄子大师兄12殿内静默无声,唯有烛火投射在门上的剪影摇曳晃动,陆眠有些沉不住气,刚想再询问一次,里面恰巧传来师弟的妥协声:“端进来吧。”围观全程的魔卫皆用敬佩目光看着陆眠背影。纵观整个魔域,哪个魔修面见尊上不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自从尊上破例把阿陆姑娘升为贴身侍女后,一切都变了,这些日子尊上的脾气肉眼可见地变好,即便再如何生气,也没再随意处死魔卫。最令魔震惊的还不是这些。以往尊上把自己锁在魔宫时,不允许任何魔修打扰,犹记得前任魔尊留下的几名侍妾想趁此时机爬床,无不死状凄惨、令魔胆寒。阿陆姑娘却像是有特权一般,无论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尊上都会尽量包容,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短短几日,从魔宫里流传出许多小道消息,首当其冲的便是尊上在后院对洒扫侍女一见倾心,将其拘在身边贴身服侍还不够,如今有意纳其为魔妃。对于这些流言,两位当事人一概不知。陆眠推开木门,端着色香味俱全的吃食入内,在昏黄暗淡的烛火下看到斜倚在软榻上的司沐辰。青年衣冠楚楚,单手撑着额头,正蜷缩着双腿躺在软榻上,光线映射导致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小片阴影,模样透着几分乖巧。他把饭菜挨个挪到桌面上,唤道:“尊上,快来吃饭。”司沐辰缓慢坐直身体,扫到摆放在桌上的饭菜时瞳孔微缩,神色复杂道:“这些菜都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