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罩都丢出车窗外。
她以为没有证据就没人会觉察,可她不知道,早已有人发现他们一家三口的异状,还有人用手机拍下了她给闵聪擦血的照片和视频……
他们被人从好不容易找到的牢固建筑里赶了出来,她一路冲在前面打怪,她母亲和弟弟帮忙搬挪清理建筑里的尸体,三个人这么努力,对方却在一切工作结束后才提出这件事。
说这话的人是她楼下的邻居,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她爸妈都好端端的没出事,所以一路上她被保护的很好,一直缩在后面什么都没干。
女孩叫晓敏,和她同一个敏,因为年纪差不多,名字也差不多,所以平时别人提到她,也总会忍不住提两句晓敏,当然,对后者一般都是贬义的措辞多。
长相、肤色、身材、教养、乖巧度……太过明显的差别,总会有好事的人喜欢背地里议论这些。
闵敏不喜欢这种议论,但她的教养使得她也没办法去那些好事者面前多说什么,那些毕竟都是长辈。晓敏为此不怎么爱搭理她,这些她都清楚,可是她真的没想到她会在这种时候发难。
她不明白,哪怕她想要赶走他们,为什么早不说,偏偏要在他们清理完藏身的建筑后才说。他们花费了力气和时间,却在太阳快要落山时被赶走。
他们三人背着包离开时,晓敏追了出来,脸上有一些后悔,也有些害怕。
她说她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让别人知道其实她根本没那么完美,也会说谎隐瞒,她真的没想到其他人会直接将他们赶走……
“有区别吗?结果已经是这样了,该不会还想听我说一声不怪你吧?”闵敏冷笑了声,拒绝这种鳄鱼的泪眼,“记住,我不会原谅你的。”她说完,转身扶着母亲,带着弟弟离开。
还有半个小时天就要黑了,他们去哪里再找一处可以过夜的牢固建筑?
他们现在才三个人,之前二十来个人才好不容易打死两个感染者,把建筑清理出来……
后来,他们在相隔两条街的路旁,看到了竖起的警戒栏,那里面……是一家医院。
尤溪在听到住院大楼大门的动静前,先听到的是一段距离之外的抢声和撞击声。但因为那些声响都来自医院隔离墙之外,所以被她自动忽略了。
住院大楼有前后两个门,后面的门是单开的小门,不讲究美观,比较厚实安全。
而前面的大门则因为采光美观等问题,安装了两种门:全玻璃的电动移门和双开推拉式玻璃门。
电动玻璃移门早在医院被隔离最初就关闭了,并且在这一侧的玻璃墙外,放上了隔离用的警戒栏,只留下两扇双开的玻璃门供必要人员出入。
但这两扇门,下午的时候也被尤溪清理完大楼后关闭上锁,并且拉下了网格闸门。
一楼大厅和各个房间,所有破碎的玻璃窗也都被尤溪加固过了,现在的住院大楼,安全指数非常高。只要没有人肆意在楼里开灯吵闹,外面的感染者就不会针对性的破门和砸玻璃。
但楼里的幸存者不生事端,不代表事端不会找上门。
尤溪穿上防护服来到一楼大厅时,两扇双开玻璃门外趴着几个形容狼狈的幸存者,他们有的穿着病号服,很明显是这家医院的病人,大概是原本藏身的地方出了问题,不得不冒险在夜晚逃难。
他们此刻正瞪着门里的人,恶狠狠的威胁,说如果他们再不开门,就把玻璃全部敲碎,大不了引来感染者,鱼死网破!
门里有三个人,一个医护人员,两个是从前的陪护家属。他们傍晚集体开会,一个是为了确认楼里是否有尚未完全异变还存有理智的感染者,另一个是为了商量晚上值班的事。
值班是抽签决定的,这三个人其实也怕,但凡哪里楼外哪里发出一点动静,都会惊慌好一会。
这样可怕的夜晚,外面的人想要进来,里面的人却迟疑的看着对方染上鲜血的衣服,不敢开门。谁知道这一开门,放进来的是健康的人,还是感染者。
门外的逃难者目呲欲裂的威胁,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想走到最后一步,他们是想求生,不是求死。这栋大楼所有的玻璃都被加固过,门也锁的严严实实,一看就很安全。
他们这两天已经换过好几个地方躲避了,之前是在门诊大楼,那里人比这里多,流动人员更多,混乱发生时,很多人都来不及找到一个适合的地方避难。
好几个晚上,他们都能听见来自近处的嘶吼声、求救声和打斗声。
有人在打斗中从窗户摔出去,手脚折断,可人却还没死,在地上拼命想要爬起来时,楼上的感染者却直接从洞开的窗口跳了下去,如同一颗血色的炮弹,直直落在他身上,撞破他的肚子,在他身上啃食撕咬……
有人和家人朋友躲避在同一个空间里,以为暂时安全,结果一回头却发现熟悉的家人朋友正撕开自己的脸皮,哭着喊疼……
……
周围活着的正常人类越来越少,他们能活下来,是因为他们心够狠,几次反手一推,将救过他们的人或是行动迟缓不便的人推出去,以此保全自己。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