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姥姥显然也想到这一层,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对了,小胡你今天没上班?”平常这时候怕是车子都快到许桥镇了。
小胡摇摇头:“今天请假了。”
说着对沐戈壁使了个眼色。
沐戈壁立即加快了刷牙的速度,刷完牙端着姚姥姥给煮的鸡蛋汤,带着小胡进了他的绣房。
“别管他们。”田雪拉了一把鹿仁佳:“一天到晚神秘兮兮也不知道做什么。”
鹿仁佳虽然好奇,但还是听话的跟着田雪走了。
两个人把大厨房收拾干净了,田雪就让鹿仁佳去换身衣裳,准备带她去供销社办公室跑一趟,既然决定以后把豆腐坊交给儿媳妇来管理,这上下关系就要交代清楚了,她可不是那种把着权利不放的婆婆。
鹿仁佳回房间换衣服的时候,目光不自觉的往对门瞟了一眼。
也不知道两个人说什么,门关的紧紧的。
换了衣服出来,田雪已经在外头催着了,鹿仁佳连忙小跑出去。
而屋子里的人听着脚步声远了,才又开始说话。
“你也别闹心了,主要看你爸怎么想的,这事儿你再着急也没用。”沐戈壁满脸无语的看着眼前哭的眼泪鼻涕一把的人,内心深深觉得小胡不大靠谱。
小胡一把抹掉了眼泪:“我也是真没办法,家里都快闹翻天了。”
胡婶子要强,却嫁了个老实懦弱的丈夫。
胡叔排行老二,上有哥哥下有弟弟,家里老人器重长子,疼爱老幺,唯独中间这个被忽略被剥削,偏偏这个还是最孝顺的一个,最近哥哥家的小儿子要结婚,老人亲口点了胡叔,要他负责烟酒糖,都知道这婚事酒席最花钱的就是这三样,胡叔子女多,本来住房就紧张,小胡为了家里才一直不松口结婚,但结婚的钱家里是一直存着的,现在胡叔想要动用的就是这笔钱。
“我妈不肯,我爸非要。”
短短的八个字,道出了矛盾来源。
沐戈壁沉吟:“这笔钱是存起来给你结婚的对吧。”
小胡点点头。
“你也同意你妈的想法,不愿意借钱对么?”
“主要是他们家借了太多次,从来没还过。”小胡生怕沐戈壁误会他是个斤斤计较的,赶紧出言解释。
沐戈壁抬手阻止了他的长篇大论,继续说道:“既然这笔钱早晚都是花,不如花到你自己身上,你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结婚了,至于住房问题,什么时候才能解决呢?你哥哥嫂子总要生孩子,这有了孩子,房子更紧张,难不成你这辈子都不结婚了?”
小胡愣住。
是啊,难不成为了哥哥嫂子,他这辈子都不结婚了么?
“胡婶子为了你的婚事愁的睡不着,你只要松口说结婚,这钱胡婶子就肯定不会借。”不然,早晚会被胡叔偷偷拿去补贴给老大家。
小胡心里很乱,沐戈壁也不催,只悠哉悠哉的喝着鸡蛋汤。
姚姥姥手艺精湛,哪怕简单的鸡蛋汤,也鲜的很。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胡一抹眼泪:“你说的对。”冷笑一声:“我这就回去松口说结婚,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侄子重要,还是我这个儿子重要,要是他非要把钱给那边,就别怪以后我不认这个老子了。”
这些年,因为两个叔伯的事,他们兄弟姊妹几个已经受了太多委屈。
“不行,我得快点儿回去。”
否则胡叔钱交出去了就晚了。
小胡站起来就打算回家,沐戈壁连忙抬头喊住他:“我说的事你别忘了啊。”
“忘不了,要砖是吧。”
小胡拍胸口打包票:“我下午就去找我二姐夫。”
他也需要和几个哥哥姐姐商量好了,正愁没借口上门呢。
小胡也是个行动派,等鹿仁佳跟着田雪从供销社回来时,院子里已经堆了不少砖头了,而沐戈壁则拿着一张图纸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似乎是用脚丈量着尺寸。
“这是想干什么呀?”田雪停下自行车。
姚姥姥挤眉弄眼:“估计是要给我砌灶台呢。”
“不是。”鹿仁佳走到沐戈壁身后看了眼图纸,回头对着姚姥姥摇摇头:“不是灶台。”倒像是上辈子她随手垒的烤炉。
但那个画的规整,她一时间有点不敢认。
沐戈壁虽然学习不行,但画画还可以,毕竟作为一个样品师父,设计绣样是他的本职工作。
姚姥姥一听不是灶台,情绪顿时萎靡了下去。
鹿仁佳赶紧安抚:“这不是有砖嘛,我给姥姥砌灶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