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厂长将酒一口闷了,吃了两口菜后,将面前的桌面清空出来,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开始给沐戈壁画图。
细棉布的特性就是布眼细密且透气性良好。
除非烟囱灰的颗粒比粉尘还要小,否则的话,细棉布净够用了,只需要做一个大一点的棉布袋子,那就能用很久很久,不过,周厂长也肯定了沐戈壁烟道往下走的打算,甭管细棉布怎么好,总有那么一些漏网之鱼的灰尘,而且烟道往高处设计的话,温度也不好控制,不如多走几圈,这样等烟尘从烟道到棉布袋子的时候,就没那么烫了。
鹿仁佳一听,这办法居然这么简单。
忍不住感叹,果然劳动人民的智慧才是最棒的。
周厂长见俩人真采用了自己的意见,顿时心里跟吃了蜜似的高兴,下意识的瞥了一眼田雪,见她也是满眼都是笑意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显然,对他们的工作有了进展这件事,也是由衷的高兴。
顿时,他的心里更火热了。
等吃完晚饭,周厂长喝了酒,姚姥姥不叫他走,而是将他留宿,就住在沐胡杨的屋,刚好沐胡杨才走了没多久,铺盖还没掀掉,都不用多收拾就能住下。
周厂长也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而是看向田雪。
田雪被他看的愣了一下,不由有些羞赧:“喝了酒就别走了,天都黑了,怪危险的。”
周厂长轻轻地‘唉’了一声,点了头。
吃完晚饭,周厂长十分殷勤地帮着洗碗,哪怕鹿仁佳拦着都没用。
“让他干。”
沐戈壁找借口将鹿仁佳拉到旁边去,小声地说道:“想做我爸可没那么容易。”
鹿仁佳:“……”
“人家只想做田雪的丈夫,并不想做沐戈壁的爸,所以别自作多情了好么?”
沐戈壁有些不甘心:“总觉的我妈坚持不了多久了。”
“烈女怕郎缠,再说了,妈要是真没想法,早就把人轰出去了,现在无非顾忌你和你哥而已,我看呐,你还是找个机会和妈说一下你的意见,省的好好的缘分都给错过了。”
独守空房这么多年,确实不容易。
若说以前,一家子都是一个人,田雪或许还没那么渴望有人陪伴,可自从沐戈壁结了婚,他们过了年早早的就回了房间,到了大年初一,沐胡杨又得陪在王敏的身边,生怕她不认识人,新年第一天就失了礼数,那时候,田雪恐怕就尝到了寂寞的滋味了。
“行了,我知道了。”沐戈壁表示拒绝讨论这个话题。
不过,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沐戈壁觉得自己还真得跟鹿仁佳说的似的,早点跟田雪谈一谈吧。
晚上回了房间,夫妻俩一起洗脸一起刷牙,最后一起泡脚,两个人你踩我,我踩你的,玩了好一会儿,才擦脚上了床,沐戈壁又将烘干房的设计图拿出来演算。
“真没想到,最后烟灰的解决方法居然这么的简单。”鹿仁佳上了床后,凑到沐戈壁怀里,和他一起看设计图,忍不住感叹道:“果然周叔还是有经验啊。”
“都是穷给逼的。”
沐戈壁叹息:“但凡有资金有技术,恐怕空气净化方案早就拿出来了。”
就好比矿场,他们不知道粉尘危险么?
知道。
但这么简陋的条件下还是得干,不仅仅是为了国家发展,还为了一家数口人的生计,冒着尘肺病的危险,也要冒死干下去。
“所以咱们一定要保证封闭性,千万不能叫那些粉尘跑出来了。”
“不过,目前来看,我这个方案还是很不错的,虽然简陋了些。”沐戈壁自得的勾了勾唇:“别总想一口气吃成个胖子,低成本小作坊也挺好不是?”
“行啊,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鹿仁佳心里也高兴,但是看着沐戈壁嘚瑟就不高兴,扑上去就开始捂他的嘴。
奈何沐戈壁早有准备,扔掉本子一把抱住鹿仁佳在床上滚了一圈,虽然他身体弱,但是他男子气概足啊!
沐戈壁十分自信的想。
与此同时,不远处房间里的田雪正满腹纠结,沐胡杨房里的周厂长也是带着几分说不上来的燥意,两个人翻来覆去,最后不约而同的起身出了房间,然后就在院子里相遇了。
一个身上带着寒意,已经站了不知多久。
一个刚打开房门,正僵在原地。
四目相对,竟都从对方眼里看出几分紧张来。
二人都是丧偶多年,一个年少情深,独自抚养两个儿子长大,可再深的感情,也在日常琐碎中渐渐消弭,剩下的只有对两个孩子的责任,一个少年不知情滋味,心中只有‘责任’二字,他孝顺,忠诚,且对妻子有求必应,唯独未曾考虑过自己,如今年过半百,他反倒想为自己活一次。
两个人相识一笑。
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理解’二字。
这一夜他们聊了很多,于是第二天一早,沐戈壁和鹿仁佳一眼就看出来两个人只见的不同来,于是两个人一人抱着一只猫蹲在角落里说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