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瞧我这张破嘴,就是不会说话。”
哪有在人家儿媳妇跟前说人家婆婆的?
“行了,晓得你太高兴说错话了,不过呢,一个月多三块钱呢,可是能买不少东西呢。”
要知道这年头一斤肉也不过一毛八分钱,这三块钱能吃多少肉啊,虽然没有肉票,但不妨碍她们想象。
喜悦的情绪在小小的厂房里蔓延。
有了加工资这件事,工人们干活儿顿时更卖力了,胡婶子也是,自从大儿子和二儿子两家搬出去后,她也不用他们交伙食费了,各自的工资各自拿着,说白了,也就是分了家,现在老两口还干得动,所以也不要他们孝敬,只逢年过节的时候,拎点儿东西上门看望他们就行。
过年的时候,家里气氛不大好。
胡婶子也知道症结在哪里,于是开诚布公的谈了一番,正儿八经的给三个儿子分了家。
小胡也保证了,一旦单位分了房子,就带着许菲搬出去住,家里的房子就胡婶子夫妻俩住,等他们以后年纪大了,三家一替一年的轮流回来陪住,等老两口都没了,这房子再按照当时的市价估算,一分为三,兄弟三个谁想要,就把其它两个人的那份钱给付了。
至于胡婶子老两口的私房钱,现在老两口能跑能动的,谁都别动心思,一切等他们没了以后再说,与房子一样,一分为三,谁都不占便宜。
话说清楚了,这个年虽然过的尴尬,但是兄弟三个的隔阂没了。
不过胡婶子还说了,上头两个哥哥的孩子她都带了好几年的,以后小胡夫妻俩生了孩子,她也带几年,绝不多带,但也不少带,省的被人说偏心。
两个嫂子虽然有点意见,但想到前几年大家庭生活,公婆也补贴了,也就没话说了。
如今分了家,胡婶子赚的每一笔都是老两口自己的养老钱,所以她赚钱的劲头就更足了。
“老胡啊,你这么卖力做什么,反正三个儿子都分出去了,自己赚一个花一个,不比谁都潇洒?”见胡婶子干活卖力,旁边的女工忍不住的揶揄道。
“我多赚点儿,以后养老钱不要跟儿子伸手,说不定死了还能给他们留一笔,他们也晓得我们老两口手上有钱,说不定为了我这点子老存货,对我俩更好,我当然要努力干了。”胡婶子嘴皮子也厉害,回头就接着同事的话说了下去。
偏偏她说的一脸认真,反倒把人给唬住了。
甚至越想越觉得她这个方法,好像……还挺对的。
胡婶子一看她们被自己唬住了,忍不住得意地扯了扯唇,心里头却是在叹气。
说到底,哪里是她愿意分家的,只是几个儿子为了家里房子的事,都快斗红眼了,儿媳妇也觉得她偏心,她这才没办法给分了家,这样开诚布公的谈完了,写在红楔纸上,反倒是一个个的消停了。
只有她这个老母亲,交出了掌家大权,现在在家里是一点子权威都没有了,她要再不好好赚钱,谁知道那几个以后会不会给她养老呢。
“仔细一想,其实也对,我们为孩子们操心了一辈子,临老了还要为他们忙,不如把他们都分出去,我们自己赚自己花,手里再存两个,日子说不定还更好过呢。”
“这么做得有个前提,得公平才行呐,你那心都快歪到胳肢窝了,你舍得叫你家老四吃苦呐。”
“那不行,我家老四还没结婚呢,我手尾还没了呢,不能这么玩。”
“我肯定不分家,我要是分了家,他们还要翻上天呢。”
“是这么回事。”
一群婆婆在这里从支持说道坚决不行,听得胡婶子心里酸溜溜的。
不过,她们说者无意,外头路过的听者却有了心。
田雪想着,或许她可以在领结婚证之前给两个儿子分一下家。
沐戈壁的身体情况已经有了好转,不需要沐胡杨再从部队里面寄药回来,况且如今沐戈壁也已经结了婚,有了家庭,自己也有工作,再叫老大补贴就有些不公平了,再说了,以后沐胡杨也是要成家的,如果现在不分清楚了,以后也容易闹矛盾的。
而且……
沐胡杨是拿了高中毕业证去参的军,而且在短短几年之间就升了职,还上过一年的学习班,首长们对他很是看重,除非出任务受了伤,否则转业退伍的可能性很低,以后肯定要在部队里长待。
所以,从现在分家也挺好。
至少……以后不会闹出矛盾来。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田雪心里下定了决心,打算哪一天周厂长来吃饭的时候提一提,也省的到时候被两个儿子误会,以为是周厂长撺掇着她分家。
出了二月,进了三月。
迎春花开了,倒春寒却还在。
鹿仁佳身强体壮并不觉得冷,早早的脱了厚棉衣,只穿着一件薄棉袄每天忙来忙去,豆浆锅炉加上烘干房,哪怕院子是露天的,真靠近了也觉得暖和,聪明的姚姥姥每天早上摘菜的地点都换到了烘干房的门口。
更聪明的是隔壁张家。
张老太意识到自家这堵墙是热的,立即叫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