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厂里的小沐同志多了,你找哪一个?”
“那个,沐秘书。”文秀想到之前的猜测,赶紧说道。
“咱们厂里一共两个秘书,厂长秘书姓方,工会主席秘书姓原,就没有姓沐的,你这个女同志是不是记错了?”老张促狭极了,想到沐技术员对这个丈母娘的描述,他忽悠起来是一点儿都不心虚。
“什么?”
文秀尖叫一声,她有些慌了。
怎么会不是秘书呢?
之前不是说陪领导开会么?而且那孩子长得那么出色,穿的也像个文化人,怎么看怎么是个领导干部,怎么就不是秘书了呢?难不成是别的什么领导?
于是她赶紧又问道:“那有没有姓沐的干部?”
“没有。”老张眼睛都不眨地摇头,技术员那是干部么?那是伟大的一线工人!只是级别高了一点而已。
“怎么会这样……”
文秀神情怔怔,她怎么也想不到,一直以来所谓的嫁得好不过是她的幻想而已,不过……:“那,那你认识我么?上次我和那个小沐同志在门口说过话的。”
她慌里慌张地指着自己的脸问老张。
老张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胡搅蛮缠,果然不愧是能丢下没满月的亲闺女就跟人跑的女人,脸色顿时冷了冷:“我这一天到晚进进出出的,哪里认识你,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个小沐同志身体不好,过了年就没来过厂里了。”
因为年前就接了任务,年后直接在家干活,每次都是刘主任上门去找的,确实没来过厂里。
老张的春秋说法用的炉火纯青。
总归人家也没骗人就是了。
果不其然文秀误会了。
她以为沐戈壁是因为身体缘故所以没能来上班,顿时想要找到大闺女的心就淡了,她现在是想找人来帮忙,可不是送过去当冤大头的。
想到这里,文秀脸色一变,干笑一声:“这样啊,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不等老张反应,直接扭头就跑。
老张‘哼’了一声,心里对沐戈壁这个丈母娘的观感又低三分,嘴里忍不住骂道:“呸,什么玩意儿啊。”
听说人病了就跑的比谁都快。
第二天刘主任从门前路过的时候,老张就刘主任将这件事给说了,刘主任刚好带了两个新的学徒工过来,正准备再去磨一磨沐戈壁呢,听老张这么一说,顿时找到了借口,立刻自行车调头,就上门去了。
然后沐戈壁就被刘主任带来的消息扔了一脸。
“等等,你先别激动,好好说,你说谁来了?”沐戈壁赶紧拦住了刘主任的话。
刘主任喝了口水,呼了口气才说道:“老张说是你丈母娘,但是你又不承认那是丈母娘,但是确实是你媳妇儿亲妈,这乱七八糟的我也理不清,总之,那人已经被厂里给拦回去了,你就安心工作吧。”
可谓是相当大言不惭的把功劳算在了厂里。
沐戈壁哪里看不出来刘主任的小九九,直接气笑了。
这人真是为了叫他收徒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了。
刘主任眨巴着小眼睛悄咪咪地瞥了一眼沐戈壁,见他一脸无语的样子,也在心里叹了口气,说实话,他要不是为了叫沐戈壁收徒,他也不会昧着良心占老张的功劳。
但他也是没法子啊。
自从沐戈壁身体好了,那技术就肉眼可见的速度进步。
他这样的人才,早在京城那边挂了号,他们这个县城小厂是留不住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调走了,所以他们绣花厂得多培养一些人才啊,总不能沐戈壁走了,他们绣花厂的招牌就倒了吧。
“佳佳,你过来一下。”沐戈壁知道刘主任的想法,但他对绣花厂的感情确实很一般。
“欸,来了。”
鹿仁佳从烘干房里钻出来,脸上还带着点黑灰。
她走到水池那边洗手擦脸。
刘主任心里纳罕,真是不管看几回都觉得有种身份错乱的感觉,这小夫妻俩,丈夫绣花,妻子天天推磨,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的很。
“刘主任要我带徒呢。”一进门沐戈壁就跟鹿仁佳说道。
鹿仁佳看他表情,就知道他不情愿,不过面上却是诧异地一瞪眼:“收呗,符合你的要求就行。”
“关键就是不符合要求啊。”
沐戈壁两手一摊,一脸无奈。
“这绣花很需要天赋吧,没天赋的绣半天那也是培养大师傅,如果只是培养大师傅的话,厂里那些个老师傅呢,随便谁教都行了吧。”
鹿仁佳疑惑地看向刘主任:“戈壁手艺这么好,用来培养大师傅是不是有点可惜了,倒不如找两个真正有天赋的,戈壁正儿八经的收个弟子,虽说以前的老规矩是老封建,但是绣花这行当,也讲究个传承呢,我家戈壁不愿意教那些榆木脑袋,刘主任不如去好好找一找那有天赋的?”
“我倒是愿意呢,可这小子非不收女的。”
这年头谁家小小子舍得叫他出来学绣花啊。
“戈壁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