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田雪也感觉出来了。
她靠近窗户,往外探头看了一眼,确实在路上看见一些黑色的碎屑:“像煤渣。”
“不会是钢铁厂修的吧。”要说煤渣,肯定是钢铁厂最多了,其次就是矿场,但矿场虽然靠近河东县,但本身是隶属于宁省直管,人家吃饱了撑的才会管。
再说了,那运矿也不靠这条路啊,而是另外一条大路直通长江边的港口,人家直接走水路。
“可不就是钢铁厂修的嘛。”搭话的是前头的一个老大爷:“那钢铁厂的主任做下那么大的一个丑事,搞的我们整个河东县在市里吃挂落,咱们县长多好的人呐,为了那个郑什么强的,被骂的跟孙子似的,那钢铁厂自己监管不严,可不得给老百姓做点儿好事嘛。”
“就是,那姓郑的真不是东西,还说什么没证据的事,谁家大姑娘遇上这种事能好意思开口作证的?这不是纯纯欺负人嘛。”
“……”
郑国强的事虽然公布为没证据,但是私底下则更喜欢这种带颜色的小道消息。
所以流言中,郑国强已经是‘证据确凿’的大恶人了。
鹿仁佳听着这群人义愤填膺的抨击郑国强,目光却落在郑晴晴的身上,郑国强的死讯想必郑晴晴已经知道了,这会儿低着头,捏着拳头,咬着牙,一声不吭的听着这群人把‘郑国强’贬低到尘埃里。
鹿仁佳突然有些意兴阑珊,虽然知道郑晴晴这会儿不吭声才是对的。
但还是有些失望。
本以为郑晴晴会不顾一切站起来大声反驳来着。
可见知青生活,也不是没有教会她一些东西。
越临近县中心,路况越好,等进了客运站,鹿仁佳扶着田雪下了车,就看见沐戈壁和周厂长在出站口等着,依旧是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自行车,让鹿仁佳瞬间回到了上次和田雪一起去省城的时候。
“佳佳。”
郑晴晴一出客运站,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满是惊喜的声音。
她下意识的转头去找。
结果就看见沐戈壁满脸兴奋地冲着她最讨厌的那个女人冲过去,不顾一切的将她抱起来掂了一下,然后才连忙松开手,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那一瞬间的真情流露,叫郑晴晴直接看呆了。
一时间,她难过极了。
她觉得自己真是看走了眼,怎么能因为沐戈壁身体不好,就迟疑了呢?
否则的话,现在被捧在手心的该是她才对吧。
作者有话说:
我依旧□□的没阳!!
希望能继续坚持下去。
考勤
明明只有几天没见, 但沐戈壁却觉得仿佛过了好几年似的
“黑了,也瘦了。”沐戈壁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给出了评价。
鹿仁佳:“……”
“行了啊。”
她拍了一下沐戈壁的胳膊:“这才几天没见呐, 哪有那么容易变黑变瘦的,快别说这些话了。”
“就是黑了也瘦了啊。”
沐戈壁委屈, 他是真心觉得鹿仁佳比几天前憔悴了许多, 许是因为坐火车的缘故, 哪怕是卧铺, 也是没那么舒坦。
“好了,回家吧。”田雪无视沐戈壁的矫情。
沐戈壁‘哼’了一声,凑到鹿仁佳耳边小声说道:“妈还说我, 也不看看周叔, 那眼睛都快黏在妈身上下不来了。”
“别看妈笑话了,仔细稍后妈听见了过来抽你。”现在的沐戈壁可不是以前那虚弱的身体, 现在的他,便是田雪也是下得了手的。
婆媳俩一到家, 就受到了姚姥姥的热情欢迎。
尤其田雪。
从小到大,田雪在姚姥姥身边的时候,总是一帆风顺的,可一旦离开她身边, 比如上大学,比如结婚, 就仿佛充满了艰难, 以至于这些日子田雪离了她身边,她总是神色恍惚, 心神不定的。
田雪明白姚姥姥的心结。
回来后就决定晚上跟姚姥姥一起谁。
“可怜周叔还得继续独守空房啊。”
鹿仁佳回了房间就往床上一铺, 哼唧着感叹道。
“这也是没办法, 这几天姥姥担心坏了,你们走的第一天晚上,我半夜还看见姥姥坐在院子里心事重重的样子,可能就是在担心妈呢,毕竟这些年来,她们母女从来没分开过。”
沐戈壁其实挺明白姚姥姥的担忧。
“哪怕年纪再大,那也是自己的女儿,当妈的哪有不担心的?”
话是这么说。
但鹿仁佳却不理解:“又不是每个当妈的都这样。”
至少文秀就没这心思。
“不过也不一定。”
鹿仁佳转念一想:“或许,只是对我不这样而已,文秀对郑妮妮还是很疼爱的。”
“那是因为没遇到事情,就文秀那自私的‘慈母心肠’,当真遇到需要牺牲郑妮妮的事的时候,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放弃掉的。”
沐戈壁可不知道自己一语成箴,他这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