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绿姝闭了闭眼,嘴巴翕动半晌,求情的话封在齿间。贺兰敏盯着元绿姝,继续手中动作,“回去吧。”接下来等待元绿姝的是一场不见血的惩戒。元绿姝被关在院子里,贺兰敏让人端水过来,用澡豆给元绿姝洗手,洗了很多遍,直到贺兰敏认为干净才作罢。与此同时,元绿姝的手被搓得通红。随后,贺兰敏吩咐慧湘等人伺候元绿姝洗浴,要洗干净点。他要彻底的干净。还有,今儿穿的衣裳、包括首饰全扔掉。贺兰敏出去继续招待宾客。沐浴完,元绿姝发现妙凝没有回来。妙凝定是出事了。元绿姝问慧湘,慧湘摇首。贺兰老夫人的寿诞圆满结束,没人去探问突然又病倒的元绿姝。入夜,贺兰敏方才回院我,望着屋里透出来的光——他高估了自己。原本得知沈子言恢复记忆来长安,他萌生一个小游戏。当着元绿姝的面,彻底粉碎沈子言,让他抬不起头,只能当一个行尸走肉。还要斩断元绿姝对沈子言最后的情谊。孰料当看到沈子言与元绿姝共处时,他的耐心便告罄,控制不住杀意。什么计划都没了。他很介意,十分介意,十二分介怀。有一股奇怪的感情冲撞着他,约莫是悔意?扫去杂念,贺兰敏提步入屋。烛光明亮,婢子们早已退下。元绿姝坐在床上等他。贺兰敏受不了通身浊气,先去清洗了身体。出浴后,贺兰敏凑近闻元绿姝颈项,满意道:“很香。”元绿姝没有退路。“雉奴,我今天心情不怎么好。”贺兰敏埋首在元绿姝颈窝中,挺立的鼻端抵在她锁沟里。“嗯。”她说。红纱舞动,双影交叠。贺兰敏坐在床沿,脸上的笑没了白日的凉意。他挑着眉,放下交迭的腿,静观元绿姝举动。只见眼前清冷漂亮的美人主动褪下衣裳,赤足踩在毯子上,进而偎在贺兰敏怀中,手虚虚环住他的脖颈。夏夜浸凉,贴着肌肤的衣料冻得她身子发抖。她觉着冷,不止身体冷,心中也说不出的冷。青丝流泻,她仰起纤长脖子,雪白肌肤渐渐被染成粉色。眼睛一张一阖,腿上便全是牙印。深深浅浅,极不美观。却合贺兰敏心意。元绿姝咬着牙,强忍不适与屈辱。时间流逝缓慢,她掐准时机颤着嗓子唤:“三郎。”“伯母身子欠佳,倘若子、他出事,那伯母该怎么办?”“给他一些教训后,便派人把他送过去吧,经此一遭,想来他不会再来烦我们了。”元绿姝控制着声音,小心翼翼。贺兰敏把玩元绿姝匀湿的发丝,不着调说:“他不值得你惦记担心,不过一个蠢货。”“你喜欢他?”他问。“从来没有。”元绿姝口齿格外清晰。
“今日你见他,开心吗?”“没有的事。”元绿姝逼回不争气的泪。“妙凝,她有错,但念在是天光大亮。元绿姝转醒后,身侧已经空无一人。只余轻微的沉水香。她缓缓起身,滞留的疼痛猛然苏醒,全身骨骼酸胀得厉害,像要散架。元绿姝蹙眉,忍疼坐在床榻上,缎被下滑,堪堪停在她胸脯前。莹润光滑的肌肤上,流连斑驳的、缠绵的痕迹,似白梅吐红蕊,令人眼红心跳。回想昨夜荒唐,元绿姝心遂一梗。贺兰敏不是很热衷云雨,但每次都十分折腾元绿姝。更关键的是他只喜欢一个花样。对她而言,每次皆是煎熬。痛感袭来,她下意识双手环住自己,面若含冰,疲色堆砌。忽地思及要事,赶忙搭衣下床,一双如羊脂玉的脚从被下抻出,上面是触目惊心的印子。足尖刚触底,双腿骤软,险些后仰倒下。扶着床梁,元绿姝踉踉跄跄起来,慧湘等婢女听到动静鱼贯而入,打扫屋子。元绿姝问:“妙凝呢?”“被打了十板子,正在偏房养伤。”慧湘愣了会儿才回答,腮帮有些红。即便元绿姝神色冷淡,眉眼间的被人怜爱后浮现的妖媚怎么都藏不住。照慧湘形容,就是瑶池圣女莅临人间,染上人间欲色,勾魂夺魄。昨日半夜可是叫了好几回水。当然,婢女们已是司空见惯,郎君温雅斯文,但摊上这事,也得成衣冠禽兽。元绿姝羽睫扇动,声音平静:“送些药过去,让人好生照顾她。”“郎君说妙凝犯了错。”慧湘道。元绿姝:“无妨,郎君那边我会去说。”“谨诺。”慧湘道:“娘子,奴给您上药。”元绿姝的脚上牙印遍布,伤痕也不少。最开始时,贺兰敏冷眼旁观她的主动,再啃吮足背,不知疲倦咬她的脚,如同进食血肉的鹰隼,不紧不慢,一口接一口。有好几个地方都出了血花,由贺兰敏舔舐干净。“给我一碗避子汤。”元绿姝手抚腹部。“可是郎君没有交代。”元绿姝乜视慧湘,眸子淡漠如水,容不得人轻视。“奴婢该死。”慧湘下跪。元绿姝摆摆手,“起来吧。”慧湘战战兢兢起来,先吩咐其他婢女去熬避子汤,再而继续给元绿姝的脚上药保养。日子往后,元绿姝一面提心吊胆,一面放下自尊,尽力伺候贺兰敏。反正从嫁给贺兰敏开始,她的尊严已然被贺兰敏踩在脚底下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