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贺兰敏从她面前走过时,贺兰芷鼻头一动,随后转头打量贺兰敏的背影。怎么这香味有点奇怪?这是平日里贺兰敏的身上一直是一成不变的沉水香,可今儿香味里头还掺杂了一点儿花香和果香。好熟悉的香味,贺兰芷思索。贺兰芷起疑,随即叫停贺兰敏道:“阿兄,等等。”贺兰敏转身,笑道:“何事?”贺兰芷趁机靠近贺兰敏,希望闻到很多的香。她也的确闻到了,将这混在沉水香中的香味记在脑海里。“没什么,对不住,我一下子不记得自己要问什么了,就不耽搁阿兄你了,阿兄你走吧。”贺兰敏:“没有下次了。”说罢,贺兰敏回身,继续踱步。贺兰芷冒出一点冷汗,也终于想起来她是从谁身上闻到过这花果香了。不正是属于元绿姝身上的香味吗?贺兰芷永远记得元绿姝身上的香味。特别好闻。当时元绿姝还说要送一个花果香味的香囊给她,只是当时她拉不下面子,太嘴硬,失去了这个宝贵的机会。贺兰芷十分后悔,只想吃上百来颗后悔药,只是没有地方买。紧接着贺兰芷想,元绿姝的香怎么会传到贺兰敏的身上?她思忖,立即想到一件被她忽略的事。在深宫之中的元绿姝是染了风寒,加上积劳成疾,最近病倒了。可是贺兰芷有一次正好偷听到贺兰浔在和府中心腹幕僚说话。她听到他们说,元绿姝已经突发重病,薨逝了,现在朝纲是由太皇太后暂时把持。考虑到长安正处在危机关头,因为长安附近有两方节度使突然叛变,率军兵临城下,看样子是要趁长安松散之时一举拿下长安。除去几万禁军,长安再无援军,因为其他地方都被叛军封锁了。长安孤立无援。如今南衙禁军正在努力击溃叛军,但已然渐渐落于下风。禁军并未大肆整顿,经过几年的发展,禁军之中有很多不思进取、作风糜烂不振的贵族子弟,他们都在浑水摸鱼,对比训练有素的叛军,没什么可比之处。且不管禁军采用什么策略,叛军就像是会占卜一般轻松避开。这让人不得不怀疑,有内鬼的存在,说不定某些将军文官已经被人暗地里用金银财宝收买了。更重要的是,看长安城下的军队,有的聪明人已经猜出是当年夺位失败的皇子的旧部,是乱党分子。他们早有预谋。长安人心惶惶。而朝堂之上,由于某些人的刻意推波助澜,挑拨离间,朝臣之间频频出现矛盾,各自针锋相对。弄得原本肃静的朝堂都不安生。太皇太后烦心不已。再加上西北激烈的战事,是以元绿姝薨逝的消息暂时还未公之于众。难道不对,如果元绿姝真薨逝了,那贺兰敏身上香味作何解释?贺兰敏最近早出晚归,时常在府中见不到人影,他莫非是在宫里觐见时染上的?可也不会这般浓啊。贺兰芷眼珠转动。元绿姝月事来了四日,快结束时,贺兰敏说他记得元绿姝来月信会来几日,所以他可以等,也差不多快等到了。对此,元绿姝不置一词。这日中午,哑婢又来给她送午膳。元绿姝抿着唇,眉眼显出淡淡的憔悴和凋零的冷意。“太后殿下。”一道小小声的话响起。元绿姝马上看过去,只见一张与哑婢完全不同的脸。“贺兰芷。”元绿姝一愣,随后忍不住偏头,她这般处境,竟然又叫人看到了
元绿姝有些无地自容,眼睫垂下,身子轻轻抖了抖。可想逃离的渴望到底战胜了心里的羞耻,元绿姝正过脸,问:“你怎么会来?”贺兰芷扫眼金笼之中的元绿姝,旋即就迅速低头,压低声音说:“我是跟踪了阿兄才找到这里的,殿下,受苦了。”贺兰芷自从发现贺兰敏时常进入这所宅子后就确定了一些事。她暗地里观察了两天。在尚且还在病中的元绿姝是被贺兰敏下了迷药带走的。离开笼子的喜悦还未冒出来,元绿姝就不省人事。是以她不知道贺兰敏会把她带去哪?只能听天由命。当元绿姝再度醒来的时候,是在暗室之中,元绿姝忍不住轻咳一声,贺兰敏端来药,喂给手脚都抬不起来的元绿姝。他并未发现贺兰芷与元绿姝之间的那次碰面。